钟山风雨起苍黄,龙盘虎踞镇大江。
古情不尽东流水,邀笛春风叙永昌。
昔日锦都龙池,金沙绕城美酒飘香春风十里尽画舫的歌舞天堂温柔乡,而今断壁残垣漫天飞雪也难掩去浓郁血腥的乌黑丑陋破城墙,好一个月照亡朝,好一个叙永昌?
谁说的月照之下,风情万种fēng_liú更倜傥?
狗屁!尽成野鬼才对。
秦楼停步抬头,无视迎面而来的东门守军,望着龙池城,凤眸微眯,神色古怪转回头,玩笑道:“听说朱厚照为了你在龙池城头遍植芙蓉才有了龙池锦都之名?是真的?”
骑在紫虎背上因为一路而来他都没有再回头哪怕看她一眼而有些小小幽怨沮丧的她赌气一声冷哼,抱着古琴转过头,不睬人家的家伙,人家也不理睬你。
只是看着破败的城池,城头已然换了大王旗的昔日月照国都,这将自己禁锢了十八年的可恶又可恨的牢笼,特意告诉他自己闺名叫杨玉环的她心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解气与快意,嘴角一勾,偷偷笑了。
一篇《洛神赋》,让她名动九国,一幅《洛神出水图》,让她艳名远播。
只要是个女人,哪个不羡慕她生而封后的莫大福气?哪个不嫉妒她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
却又有几人知晓,洛神杨若华,这原本该是月照皇后天下最尊贵女人的她,曾经却恨不得龙池锦都化作第二个鬼城雒阳,哪怕与这座城,和城中那座永昌宫,一起同归于尽!
秦楼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自然懒得跟她较真,不待铁骑近前,朗声道:“北定秦楼大驾光临,速速禀报你家大帅,有贵客登门,上菜上好酒!”
其实只要他好好说一句话她就会很开心的杨玉环顿时目瞪口呆,突然眼睛一眨,噗嗤笑了。
隶属南阳铁骑的军伍悍卒却楞了。直到马蹄近前,看到那紫阳王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红锦袍和紫纹白虎,几个将自己脑袋尽量别裤腰带沙场却盼着敌人脑袋都伸出来摆好姿势然后当西瓜砍过去的杀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下马,单膝跪地恭敬道:“末将李玄风(属下),见过小王爷。”
秦楼点了点头,玩笑道:“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抢到一贫如洗了不是?放心,回城就让你们进城,换不认识的来守门。既然遇到我秦楼,定不让你们败兴而回就是。”
的的确确如果碰到个肥羊就想着狠狠宰一刀的李玄风跟几个手下杀才心下大喜,连忙笑道:“殿下说笑了,能接殿下入城,就是末将的福气运气。殿下请上马?”
秦楼一乐,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就走着入城。”
确实只是运气背才守城门心眼却灵活不然也不能活着跑到龙池打秋风更成为手下十多号南阳悍卒队正的李玄风多少也听说过这位殿下的脾气,也就不再客气,一脚踹到运气更背正好与自己最近的夯货屁股上,李玄风骂道:“还不赶快回去禀报大帅,说三殿下到了。”
随后这位突然转运的李队正也没有脑子抽风的自己上马带路,而是落后几步,很识趣的牵马和眼前这红袍之名如雷贯耳的小王爷一起步行入城。至于紫虎背上的抱琴女子,李玄风只是悄悄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更不敢胡乱献殷勤了。只是心下奇怪之余,不由暗赞一句:到底是我紫阳红袍北定天狼的风范,紫虎驮美人,啧啧,走哪里都是尽显fēng_liú啊!
漫步进龙池,不及被暂时征作大帅府的明月洲,就听马踏如雷,整齐划一,烟尘起处,但见一袭白袍马如龙,由远及近,迎了上来。身后十八黑衣黑甲黑战马的黑风铁骑,犹似地狱冲出来的恶鬼凶神,幽冥影卫,即便平时,仍旧杀气冲天,煞气凛然。
人马未近前,倍感亲切的爽朗笑声先入耳,就是以四年前陡逢异变差点一睡不醒之后便心冷如铁的秦楼,看着白马白袍一如往昔的神俊威武,心头也不禁生起一股暖流,竟是眼眶一红,有些发酸。
“好你个小楼,下山也不跟大哥说一声,是要给大哥一个惊喜么,哈哈哈……”
白马一声嘶鸣如龙吟,骤停,被紫阳王朝文臣赞作“南白龙”武将视作“小白衣”的南阳十六万铁骑主帅秦龙一跃下马,大笑声中,上来就将自己弟弟抱起空中,连转三圈,哈哈大笑道:“我的好三弟,大哥可算又见到你了。”
将挂念揪心了整整四年的弟弟放到地上,仔细瞧了半晌,很好,样子没变,更胜从前,俊逸到简直有些不像话,不知又要迷死多少小娘子,至少表面完好无损。
这金沙一战十六万铁骑大破月照王朝五十万札甲兵彻底葬送了月照最后一丝国运将月照踢进历史坟墓的威武汉子看着四年前差点被人冷箭射死的弟弟,竟然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轻轻拍了拍秦楼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好,还是我秦龙的三弟,是我们的小楼儿。”
不及说完,这朱笔一勾就坑杀活埋了三十五万月照降卒的白衣杀神将自己弟弟狠狠抱住,终究还是一个没忍住,语声发颤微带哽咽,高兴道:“好家伙,这几年,让大哥想的好苦。”
被九原蛮族咒作饮血修罗鸿都学宫也无可奈何的人屠秦楼,双目泛红,使劲眨了眨眼,喉头滚动,终究只是语声发颤,喊了一声:“大哥。”
风雪漫长街。
谁说铁血男儿没有柔情?
麝兰芳霭斜阳院,杜若香飘明月洲。
昔日月照皇家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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