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拉的声誉威势实在是太好了,没有人不喜欢她,教廷早已看不下去,神父觉得自己顺势而为,怎么都不会出事。
但没想到宝拉这个圣女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也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将局势翻转了回去。
神父终于慌了,他哆哆嗦嗦地说:“没有,没有其他指控了主教大人。”
“那你是在说谎吗?”主教神色庄严地质问,“你在污蔑我们最伟大的圣女,宝拉吗?”
完了。
神父看见主教那个冷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会被献祭了,他嘴唇全白地看向审判柱上的宝拉,一时之间居然荒唐地希望这个一向仁慈伟大的圣女为他说句话,来拯救他。
但宝拉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哪怕这个男人曾经强迫她做了她最不喜欢的事情,但她依旧强大,圣洁,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他,宝拉的眼神里连爱憎都没有,只是那么轻而平淡的一眼,就挪开了。
——就像他是个蝼蚁,无论怎么挣扎都不配触碰到她飞扬的骑士服衣角。
“他的确在说谎。”宝拉说。
神父一瞬之间,突然涌起一种剧烈的憎恨感——既然无论怎么样这个女人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他怎么样都不能得到,把宝拉怎么样,那不如就挣扎到最后,拉宝拉一起下地狱。
有全世界最美的圣女配他一起被上帝审判,他也不算很亏。
在这种极端的情绪推动他,他的脑中突然迸发出了一个精妙绝伦的想法。
“我没有说谎!”神父猛地抬头,他胸膛用力起伏着,脸上布满泪痕,“我的确被女巫引诱了!但我指控错了!那个女巫不是宝拉!”
“哦?”主教提起了点兴趣,“那天晚上,还有其他的女人在旁边吗?”
宝拉迅速地反驳了,她难得冰冷地直视这个神父:“那天晚上只有我和你,你不要随口乱咬,把其他女孩子卷进来。”
“那天晚上的确只有我和你。”神父用一种奇异的,狂热的眼神看着宝拉,表情确实忏悔又痛恨的,仿佛在谴责一个真实存在的女巫,“但你知道吗宝拉,女巫的幼崽可以为了让自己诞生在人世,而让自己的母体去引诱自己喜欢的男人,让母体成为孕育她们的摇篮。”
“多么邪恶的怪物啊。”神父的眼神下移,看向宝拉的肚子,他舔了一下颤抖的嘴皮,“引诱我的不是你,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也是受害者,宝拉。”
宝拉的表情一片空白,她视线缓慢地下移,用一种略带迷茫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宝拉的肚子。
主教的眼神意味深长地从宝拉的肚子上扫过:“现在送宝拉去检查。”
“不!千万不要!”神父几乎瞬间拔高声音反驳,他呼吸粗重地看向宝拉,“任何检查的措施,都会惊动宝拉肚子里的女巫,让她逃跑,女巫是一种极其狡猾的生物,我们只能等到她诞生之后,彻底依附于□□之后,再诛杀她。”
——这样至少可以拖十个月,这个时期说不定教廷就有清理掉宝拉的能力了。
主教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说的有道理。”
“那就等十个月之后……”
宝拉的父亲声音尖利地打断了教廷的宣判,他的眼神赤红,充满仇恨地望着神父和主教:“如果宝拉没有怀孩子呢。那是不是说明神父说谎,要处死他!烧死他!”
主教顿了一下:“这是当然。”
“如果宝拉怀的是个男孩子。”宝拉的父亲深呼吸了两下,他衰老的手都在颤抖,老泪纵横地望着自己年轻的女儿,“那她也是无辜的,这个神父也该死!”
“我们教廷一向公平,当然会处死说谎的神父。”被连续反驳了两次,主教不悦地宣判,“但如果宝拉怀的是个女孩,那这个女孩必然要被处死。”
“我们会监控宝拉这段时间的行踪,确保她不会私自做一些放走女巫的事情。”
宝拉的父亲还想继续反驳,但主教直接起身,冷漠地说:“本场审判宣判完毕,散会。”
录像到这里就暂停了,权振东环视所有人一圈,他说:“这就是宝拉的一次审判。”
“当然后面的事情我们本国度的人都很熟知,宝拉的确怀孕了,等到十月后她生下了孩子进行了再次审判,她就在这场审判案中当场成为女巫叛逃了——那就是著名的【女巫之心】审判案。”
权振东矜持地笑了笑:“那也是教廷的成名案件——证明了当时神父指控是对的,宝拉就是女巫。”
“这是当时的录像。”
权振东再次摁下播放键,录像跳转,画面再次回到了审判庭上。
神父在原告席位上焦灼地等待着,他冷汗淋漓,从腮边不断地滴落,活像个等在从产房外的父亲——事实上的确如此,宝拉刚刚被送进了医院的产房。
只是他等待的心情不是期待,而是恐惧和痛恨,他不像是在等待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新生儿,而像是在等待一把即将砍下来的铡刀。
神父面容苍白,双手合住握住胸前十字架不断小声祈祷:“一定是个女孩,一定是个女孩……”
宝拉的父亲等在产房外,他浑身都在颤抖,嘴皮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妻子,流着泪,也在祈祷着:“如果真的有上帝,请赐给我们宝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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