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谈。”公旸低声道。
周公以死死盯着郅澌的眼睛,不置可否。
另一个红袍子的叹了口气,“也罢,大哥,我们去思华堂等你们。乾坤殿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合规矩,快些出去。”说着便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兄弟们,一众人先后出去了。
“周公以,看今日情形,我得出去置处宅子。”郅澌哑着嗓子道。
周公以一言不发,眸子黑得发亮,一把攥紧郅澌的手腕便大步往外走,二人缀着玉的宫绦纠缠在一处。郅澌被周公以拖着,一直拖到了乾坤殿东北的少有人至的甬道,四下开阔,即便有人蓄意跟着,若是想听清二人在说些什么,只怕是不得不站到明处。周公以猛地顿住脚,郅澌却重重撞在了周公以的背上,公以正气结,尚未觉出以郅澌的本事,怎么会这般古怪。“郅澌你给我站好了!”周公以厉声喝着,猛地一转身,郅澌轻飘飘如一张纸一般顺着周公以的身体摇曳落下,双膝一软,瘫跪在了周公以的脚下。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去,她竭力抓住周公以杏黄的袍角,那轻飘力量落在那皇家御用的锦缎竟是一丝褶皱也没有。
周公以的怒气四散而消,连忙扶住这个忽然之间柔若无骨的丫头,触及她的额头掌心,皆是一片冰凉冷汗,“澌儿?”周公以压住郅澌的腕脉,只见内力虚浮,像是刚刚拼尽力气打了一场恶仗一般,周公以心下莫名地明朗了几分。确认了怀中的姑娘只是虚弱并无其他大碍,周公以擦去她额头上的虚汗,柔声道:“父皇的事,是你么?”
郅澌笑一笑,“我下了安神的药,无忧散那东西辅以这药会让人神思兴奋而恍惚......”。
“那些话根本不是父皇说的,是你,用内力压着气息,腹语,对不对?”
郅澌又笑一笑,“我怕他们为难你,而且,还是因为我......公以哥哥,那个药没事的,就是安神而已,不会伤到皇帝陛下的......别生我气......”
公以心一软,眼眶里都是雾气,“傻丫头,他们为难不了我的。你何苦这般大耗内力还伤了脉息......”
“这伤没事,养两日就好了。”郅澌笑着,本就玉白的皮肤,此刻苍白地好似一块透光的羊脂玉。
“你找人送我回去,你们还要去见你太奶奶呢。”郅澌挣扎着从周公以怀里爬起来,公以却一低头吻在了姑娘汗湿的鬓角,“假托圣诏这种事,不可以再有下一次。好澌儿,我能保护自己,你别这么担心,如是你伤着了自己,可想过我要怎么活?”
郅澌闻言,本就无力的身子仿佛被人抽去了骨骼,睁着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任由周公以把她抱起来,沿着甬道,一步一步走过长街,无数的宫娥太监瞧着,只得低头避让,二人腰间的玉佩和着周公以的步子,玲玲作响,丝线缠绕,难分难解,便这么一路回了思华堂。正堂上七位皇子心里挂着周公以和郅澌,因而红彤彤一片的朝服都尚且来不及换下,甚是惹眼。待到周公以抱着郅澌踏进白玉道时,堂间的七位却是早已收到了消息,可却还有一位,垂着手,巴巴候了周公以好些时候。
七个皇子将那个太监让出来,周公以一打眼便看见了他,只是斜眼觑着,不问话。
那太监是老祖宗身边的老人了,苍老褶皱的脸像是涂了粉一般白,薄春红得刺眼,“老奴参加太子殿下。”寿太监打了个千儿,噙着笑。
“寿公公。”周公以把郅澌放在堂上太师椅里,可姑娘此时却是昏昏欲睡,坐都坐不住。公以一把扶住,蹙着眉,低身蹲下来,柔声道:“小丫头,这会儿还不能睡,我叫了大夫,让他给你瞧完病,吃了药再睡,再撑一撑。”
“这位想来便是风雨满皇城的郅澌大人了。”寿公公躬身谦卑道。
“公公,郅澌是朝廷官员,后宫不得干朝政,这是祖宗定的规矩。”公以不回头,点到即止,复又言道:“本宫处理完这里的事,即刻向老祖宗请罪去。公祥,送寿公公。”堂下先前在乾坤殿劝退众兄弟的那个红袍子站了出来。
“怎敢劳动二皇子,老奴告退。”寿公公躬身告退。
“哥,你既然这般不情愿,何苦还要答应那贺璋?”
周公以冷声道:“你问问老二,他何曾愿意娶那个贺家丫头?老三那个侧室呢?又可是情出自愿?”
“你与我们不同。”公祥道。
“是,所以,我今天总会都是要打老祖宗和国公府一个耳光的,多一桩不敬,又有甚么干系……”
郅澌脑子昏昏沉沉,眼皮子重的不行,听着满堂鸦雀无声,还是开了口,“这就是孩子气了……凭你今日的权势,可能一举将贺氏满门斩草除根,丝毫不给洹亲王依傍与喘息的机会?而现如今,洹王爷稳坐在大亲王的位置上一日,你便不得不屈膝于贺府一日。”说了许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如蚊呐。
“澌儿!你就全然记不住我的话么!我无需你这般劳心伤神替我思量,你只先养好身子……”
“小事情,那年闯祸吃错了师父的药,那罪才折磨人呢……”郅澌笑。
“大哥,二哥与嫂嫂说的都有道理……”一个眉目狭长的红袍子开口,阴戚戚地笑着,“嫂嫂剔透,瞧穿了厉害。贺家,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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