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没有舅为甥纲这一说。”一行人正准备抬步进院子,公晔阴戚戚道。
公以剜了公晔一眼,示意他不可放肆,但贺璋这一巴掌他既已决意要打结实了,此时无论如何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还是和煦开口,“国舅,此处是皇宫禁内,规矩不可错。论起辈分,本宫是晚辈,可钦定周国太子也是皇家威严的守卫人。今日你不尊储君亲王,藐视皇家威严,这跪一跪,便当小惩大诫了。”说着,公以便要转身扶着郅澌,老三推了一把老十,公旦还不明白,公以却明白了,自己这边摆着太子爷的谱,此时再去扶着郅澌这个外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于是,便任由老十搀着面色惨白的郅澌,自己在前面带着跟着一众弟弟进去。
在院子里坐了半个多时辰,寿公公来报,太皇太后召见各位皇子。周公以并没有立时回应,却是望着郅澌不知如何安置,公祥看出他为难,低声道:“老祖宗没召见,你带她进去也不合礼数,快些罢。”
“澌儿,你在这儿坐坐,一个时辰,无论如何也出来了。何诤就在外面。”周公以补上最后一句。
“他们奈何不了我,你放心。”郅澌笑。
周公以跟着七个弟弟进了屋,跪拜请安,在堂中坐好,端端坐在正首的老人家缓缓开口:“公以,你我祖孙,也三年未见了。”
“老祖宗精神矍铄,更胜从前。”
“老九那日来给你说亲,哀家还疑他诓哀家这个老妇。”
公以一笑了之,不说什么。
“听说你为了这些个小子在长街罚了贺璋两口子跪?”
“老祖宗三年前罚公以在螽斯堂跪所教会的礼数,公以毕生不敢忘。”
“几年不见,你倒是转了性子。”老人家冷哼着笑道,“他们夫妇俩年纪大了,再着亲事议定,那便是你的岳丈,翁婿之间别留什么疙瘩。”
“公以受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敢忘。”
老人片刻不语,复又道:“歌儿那个性子是个洒脱的,加些磨砺,会是个能担当的孩子。”
周公以轻笑着,不响。满堂寂寂。
“早晨回来,哀家跟贺璋夫妇也粗浅议了议,如今你要是没什么,就交代礼部和……”
“老祖宗,今天特地带了这些个弟弟来,想说的倒不是孙儿的亲事。想来今日朝堂上的事,老祖宗已经有所耳闻。覃国君伯休大军压在西北边境,他更是带了五千精锐直奔安平,为的,是一个孩子。公以想向老祖宗讨个主意。”
“呵,哥几个这么哪里是讨主意的,更像是来讨说法的。”老人冷声道。
“禀老祖宗,父皇近日身体不好,儿臣等不得日夜侍奉榻侧以消病痛已是不孝,若是不能再受教于尊长以获教诲,更是不得尽忠于国民,实为不忠不义。”公祥出声。
老祖宗吟唔一阵,“你们这些小子……哀家能让伯休进安平城撒野?”
兄弟八人都一样地不说话,公以笑着,抚着自己的额发,“老祖宗,如若伯休打进来,那是周国军队和我们这些为臣为儿的无能。但如果覃国人好端端进来,无事生非,老祖宗,该如何?”
“人你们接进来,正好请那伯休一同参加你的婚礼,哀家那时自然会将事情说清楚。”
“孙儿不明白。老祖宗的意思可是说,孙儿婚事不办,您便放任这事发展?”
“公以,哀家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会不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你们都是哀家的孙儿,你们那些个叔叔,也是。”
“多谢老祖宗指点。”周公以起身欲告退。
“公以,外面那丫头,是做不得太子妃的,遑论将来的国母。”
“孙儿三年前便告诉过您,公以此生之妻,非郅澌不可。这话儿臣不瞒世人,今日有一句话,同样告诉老祖宗。国母是谁,儿臣无所谓,所以,您如是觉得以太子娶嫡妻的大礼迎娶贺璋的女儿而太子不出面无妨,您大可大张旗鼓去办,东宫修缮好您就办。”
老妇人不言。“儿臣以为,着内廷司去办聘礼,国公府即便是掏空国库,只要您乐意也无不可。只两点,不行大礼,宗庙她要愿意拜她便自己去;迎亲队不吹不打走崇祥门。”
“公以……”老妇人强压着怒火,声音低沉,却不想周公以抢过了话。
“老祖宗,孙儿的婚事太奶奶自然是操心的,可孙儿还是大周太子,比不得一般人家小儿女。三年光阴,老祖宗还是听不进去孙儿当年的话。老祖宗用蔺府满门鲜血教导孙儿,这笔血债,公以背就是了。然后呢?如是明日公以的这些弟弟们,有一个违逆了您的懿旨,是不是要屠尽大周亲贵?”
“公以!莫要忘了,先皇,陛下,你,身上都流着贺家的血!”
“太奶奶可曾记得?您姓周,不姓贺。”
“呵!今日你带着这些个小子来,就是为了向老太婆示威的?”
“就算是吧。老祖宗,皇族只要有一人在,便轮不到贺氏登堂造反。”周公以音色平平,并不激动,甚至带着苍凉的悲慨与同情。“您以为,七叔来日做了皇帝,便能许您您想要的吗?”见堂上老人不语,又道:“或许您早就知道,因而才放纵那个女人有了十一这个污点
喜欢劫结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