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莫是怕了?”黑龙眼神冰冷,“你我三人盘踞在这黑冈山多年,官兵来了一拨又一拨,又何尝胆怯过?有二弟你运筹帷幄,三弟冲锋陷阵,加上黑冈山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纵然是十万大军前来,又有何惧!二弟且不要墨迹,直接说就是!”
黑豹脸现惭色,“大哥豪气干云,不愧是一方豪杰。据我所知,这西河国手名唤北宫冒,原是西北戎狄不世出的天才。后辗转各国,被当时的西河国皇室征辟,在西河国与新月国的明争暗斗中多有建树,最后官至大司农。二十年前不知因何缘故,弃官出走,下落不明。这人允文允武,都是四海闻名的人物,若是他教出来的徒弟,只怕很难对付啊。”
这一番话说的大头领黑龙愣了半晌,良久才回过神。“素来知道二弟博学广闻,没想到连这种几十年前的故事都这么清楚。如此说来,我们确实不能托大,需细细谋划才是。”
黑豹矜持一笑,三兄弟中他入伙其实是最晚的,之前曾在南夏国做过小官,见识自然比黑龙黑虎两个纯粹的绿林大盗要好的多。
“大哥,我刚才心里忽有一计,你看如此这般可好。”
两人商量一阵,最后黑龙大笑点头,称赞不已。于是约定好再派人去定阳城打探一番,若那泼皮说的属实,就依计行事。
几日后,定阳城外的十里村。
年轻的捕头迎风而立,望着披麻戴孝的人群出神。
那可是整整三十七条人命啊!
他的左脸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是这次抓捕黑虎的行动中留下的。而这个村子此时悲凉的景象,就是黑虎的杰作。他很愤怒,却更羞愧。尤其是身上光鲜亮丽的官服,更让他无地自容。
一步,两步,他走向哭声震天的人群,每一步如履深渊。
“张捕头,停步把。”年逾花甲的老村长叫住了他,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得让人无法直视。
“村长,晚辈张立不敢当捕头这两个字。”张立低着头。
“哎。”老人苦叹,“那老汉就托大了。张小兄弟,老汉明白,这不能怪你,老汉都明白。”
张立两眼微红,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只能扭过头去。
可老人的声音让他无法逃避,“要怪就只能怪这三十多个年轻人太过血气方刚,非要拿起武器抵抗。哎,能硬着来么?这下他们是去了极乐世界,留下这一村子的老弱妇人,这后半辈子能依靠谁呢?张立小兄弟,这都是命数,老汉知道你有心,老汉只能怪这些汉子不懂进退不知好歹,希望老天爷有眼,让他们来世生在太平年头,就是做条狗也好!”
张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嘶声痛哭。老人默然良久,叹着气走开。直哭到没了力气,忽有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却是来兴师问罪的。
“好你个张大捕头,不看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却来干我的活计!”来的有两名骑士,一人拿马鞭指着张立怒道。
张立平复心情,起身行了一礼,话音还有些哽咽:“见过县尉大人。”
“免了吧,你眼里可有我这县尉?”县尉熊光义冷哼道。
“何出此言。”张立并不生气,“熊大人是定阳武首,立岂敢轻视。”
“那你给老子说说,你私自抓捕黑冈山匪首黑虎,为何不报与本县尉!”熊光义依旧怒气蓬发。
“事出紧急,非是不报,实在是来不及知会大人。况且......”张立眼神一黯,“况且给县尊的报告里,下官写的很清楚,此次能够抓住悍匪黑虎,都是大人居中坐镇,用兵有方的功劳。”
咦?这小子什么时候转的性子。熊光义心头疑惑,突然想起这几日一直传闻有个高人来到了定阳,就住在张立的宅子里。看来这高人确实有一套,连这种愣头青都能调教得如此乖巧。
熊光义一面笑着打了个哈哈,一面下马拉起张立的手。
“张兄弟,刚才是为兄冒失了,你别放心上啊。这次能抓住黑虎,既然为兄是首功,那兄弟的功劳肯定不会少掉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张立暗道无耻,面上还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顺着话头跟熊光义说:“熊大哥不生小弟的气最好,小弟就怕熊大哥一怒之下刀下不留情啊。”
喝,这小子现在连马屁都拍地如此精熟。熊光义心里爽快,要知他自幼修习家传刀法,几十年来功夫下得深,最喜欢别人夸他刀法使得好。看来这高人还真不一般,犟驴硬是变成了久经官场的马屁精。
“听闻兄弟家里来了贵客,不知可否给为兄引荐引荐。”他现在是真对这高人起了好奇心。
“不瞒熊大哥,这个客人脾气十分古怪,小弟怕到时候......”
话说一半熊光义就明白了,当下故作洒脱地摆手道:“算了算了,为兄公务繁忙也不一定有闲工夫。晚上请你去醉仙楼搓一顿,这你总答应的吧?”
“敢不从命。”张立笑道,深深看了一眼跟在熊光义身后的军士,“这位是李四方兄弟吧,熊大哥,小弟有个想法,要请四方兄弟帮个忙,或许能把黑冈山另外两个头领也给抓了。”
“嗯?兄弟且说来听听。”熊光义心道最近真心走大运,功劳一笔一笔地送到手上来。
三人当下席地而坐,张立说着计划,其余二人认真听着。完后熊光义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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