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欠了燕襄的,也当是他忌惮她的兵权的缘故。
他没有听见她的答话,只是从袖口处拿出一样东西来,掷在他的案几前。
那是虎符。
又是一道暖风划过,燕荀只听到了门板合上的声响,隐隐听见那么一句话。
“送你了。”
徒留他一个人攥着虎符神色不明。
赵肆秋出了宫门,便随手牵了匹马翻身而上,疾驰出了宫门。
恰是阳春三月,那垂柳依依,宛若春韶中的一笔丹青,徐徐陈铺开,作一幅绝妙的水墨画。
市井的阳极为刺眼,满春繁华,灼烧了她的眼,令她有一种宛若经年的错觉。
再过两月,这里便是开满了凤凰木,到了那时,街坊间就热闹了。
她犹记那时他鲜衣怒马而来,醉卧美人膝,醒后便是一曲铮铮琴音。
她甩了袖,似是要把脑内的思绪随着动作一并甩去,只身拐入了一角乐坊里,略过那一群莺莺燕燕,直径走到了楼阁上。
葱白素指抚着那琴,拨弦,焚香,便是一曲筝乐缓缓流出。
那曲自舒缓逐渐转急,带着刀锋剑影的厉气,一时宛若万马奔腾,直达人心。
她曾是不怎么会弹琴的,粗粗略略应付了教习姑子就好,父亲也不会多加责怪。
如今却是不同了。
这是她,唯一能念想他的东西了。
她愈弹愈急,忽地就感觉到指尖一痛,“铮”的一声,便是琴弦断了的声音。
那胭色的液体滚落在琴弦上,慢慢洇开,素白的琴弦沾染上那样艳丽的颜色,就好似当日雪下那人的一抹红袍。
她怔愣了半响,才漾出一抹轻笑,喃喃道:“终是学不像。”
她终究还是想他的。
赵肆秋终究还是忘不掉燕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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