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并不知道,他的卿卿正在受苦。
这一次的攻城战上,崔俣巧妙借助几方矛盾,成功重伤并抓住了莫亭。
两方厢军与万霖对上,只一眼,彼此就猜测出了对方是谁。
仇人……不知道算不算仇人,反正这几个人对上,是分外眼红,杀气大涨。
不知道谁先发话讽刺,谁先夹枪带棒,反正话赶话的,大家都不舒服起来。不舒服,肯定要干架,情绪高涨激动时,攻城造反都是小事了,他们得先解决内部矛盾!
所以这一场战斗,自然再一次以守城方胜利告终。
己方胜了,莫亭抓住了,崔俣却受苦了。
因为动用异能,他再一次陷入副作用下的昏迷。
可往回昏迷,时间都略长,过程也并不太痛苦,只是昏迷前腿疼头疼一阵,然后就没有了意识,等睡醒,又是一条好汉,这一次,却全然不同。
崔俣很痛,浑身都很痛,哪怕正在昏迷中,那种痛苦也如影随形,让他睡都睡不安稳。
反常的表现,自然引来了众人重视。
王妩再次被请了过来。
她捏完脉,眉头就皱起来了:“蛊虫又醒了。”
杨暄走前,曾担心崔俣的蛊虫问题,刻意放了很多血,让她制成血丸封存,可这一次很奇怪,血丸也不能再压制崔俣身体里的蛊虫了。
王妩还刺破崔俣手指,取了血来研究,可也没得出什么更好结论。
医者,王妩是专家,蛊之一道,她就没那么精通了,于是,米拉也被请了过来。
米拉也不用把脉,闻了闻崔俣身上味道,按了按心口,就有了结论。
“心主神明,他这是神思太多,伤到了,再加上蛊虫本就种在心脉,受到刺激,哪有不动的道理?压制血丸没用很正常,他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找到密钥人,否则就算等到了太子回援,他也没那个命活着了。”
木同大惊:“不是说还可以再等么?你师父不是要来?”
米拉摇了摇头:“那时候是可以再等,我师父说好了过完年出发,不日肯定会启程,但现在看,已经晚了。”
他非常遗憾,噬心蛊这个东西,是个难题,他知道解法,可寻找密钥人,非常非常难,只有他师父会,他找不到。
王妩眼睛微闭:“密钥人啊……”
床上崔俣脸色苍白,眉头皱的死紧,看起来似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房间里,一片愁云惨淡。
怎么办啊!
正当所有人冥思苦想也想不到办法,伤神的不行的时候,米拉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所有人都在看他。
米拉凑到木同面前,闻了闻。
似是嫌味道不够重,他又凑近了些许,直到木同颈边,朝着木同肩上伤口,仔细闻了闻。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便是木同这样的大好身手,难免也会受些皮外伤。
闻完米拉还没停,跑到崔俣面前,拿起他的手,闻了闻指尖被针破取血的细小伤口。
“他们俩血液的味道,有些像!”
米拉皱着眉:“只有一点点,非常非常淡……”
木同立刻皱眉:“不可能。”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蓝桥也适时发声:“他同少爷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他们两个,一个是崔俣忠心下属,为襄助主子,崔家一切资料已查的清清楚楚,过往有多少子嗣,姓甚名谁,现在在哪里,全部都知道。另一个,是从小伴着崔俣长大的小厮,家里什么情况,最是明白不过,崔俣不可能有木同这么个血亲!
祖母白氏也跟着点头。
做为顶替妹妹身份生活的人,她对崔家情况也非常熟悉,这两个人,真不可能是血亲。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米拉迷茫了一瞬,方才重重拍了拍大腿:“我说的不是这个,是蛊虫啊!血的味道相似,这木同很有可能是密钥人!”
这下轮到众人迷茫了。
木同……是密钥人?
可木同年纪很轻,阿史那呼云和先帝做这件事时,怎么会找到他?
“血脉!密钥人不一定非得是当时献血的人,儿子,女儿,孙子都行!”
所以这木同,是密钥人的儿子?
众人眼睛倏的亮了,一个个齐齐盯向木同,像是看着什么宝藏。
木同:……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若能救主子,他求之不得!
白氏比较镇定,问米拉:“此事,你能确定么?”
米拉非常干脆的摇头:“不能!”
众人:……
米拉便解释:“血的味道相似,便有这种可能,可他们相似底太低,我也拿不准……但这没什么关系,让他割点血喂给崔俣不就能确定了?”
“他的血,加上太子的血丸,二者齐齐服下,若他是对的人,定能暂时压下蛊虫,若他不是对的人,也没什么关系,他的血又没毒,吃一点死不了。”
这话倒是在理。
木同立刻撸高袖子:“来吧!”
王妩亲自给他取了血,和杨暄留下的血丸一起,喂给崔俣。
崔俣无意识的吞咽了下去……
没有反应。
众人很失望:“看来不是了。”
米拉眼睛却很亮:“别急,再等等。”
一盏茶过去,崔俣面色仍然痛苦,身体一直弯着,手捂向胸口。
众人:……
一柱香过去,崔俣动作却变了。
他的身体不再弯着,手也移开了位置,轻轻呼了口气,眉宇散开,似痛苦尽去,十分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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