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六姨娘差点晕过去“我不是把她送回屋里了吗,怎么突然死了!”她简直难以相信,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就丧了两条人命,莫不皆是因她而死?她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想让有罪之人主动承担过错罢了,怎知这俩人想不开白白搭上性命呢!
蜜儿不止喘息,手颤抖的指着孤秋园那个方向,胆颤道:“可是她的确是在园子外死的。”
六姨娘忽上前几步,疾视她的眼睛,仿佛欲盯出俩大窟窿:“那葭儿知道了吗?!”
蜜儿慌张摇头:“一看见画儿的尸体我就跑来回了,没进孤秋园。”
六姨娘定了定神,压住心气,先吩咐俩打捞出男尸的俩健仆在这守着,又些许为难的望着祁呈,本欲说家中丑事污了贵人眼,还请先回之类的话,可祁呈似乎看出六姨娘所顾忌,直截道:“我同夫人一同去吧。”
六姨娘瞧他一副不弄清事情原委不安心的表情,想是推脱不掉,就和着一并人往孤秋园外行去。
行至园外,郁郁葱葱的大柏树下躺着一具尸体,血水汩汩流出,棕色的泥土变得朱红,很是醒目。
六姨娘在距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顿住脚,她最是看不得这些血淋淋的东西,瞬时全身像麻痹,惊骇不已。
俩丫头也是不忍卒视,捂面避之。
祁呈见她们一众女眷怕也是有的,于是只身上前观看,琏子则寸步不离。
画儿面朝上,嘴里吐着血,只是身面上没有伤口,又见她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膈应着,祁呈便欲去翻,刚伸出手,琏子便把住他道:“公子,我来吧。”
祁呈知他所顾忌,收了手,只见琏子扶着画儿的肩膀将她翻了过来,背脊骨上赫然插着一把刀,背面的衣裳皆被鲜血湿透。
烟儿、蜜儿在后见了捂住鼻嘴,唏嘘不已。
六姨娘见此却道:“是有人故意害她!”并非她自寻短见。
祁呈蹙着眉问:“她在府上可是有仇家?”
六姨娘摇摇头:“这个我不知。”依从前那个只会在葭儿身边尽心尽力的丫头来说定是惹不上什么是非,但现在却是未必。
正想时琏子却又把尸身翻了过来,从她隆起的怀中取出一包药。
六姨娘见此,立即上前夺过打开,里头除去其它药物外,便是这藏红花。
真的是画儿干的!她气的脸都绿了,想起方时她信誓旦旦的神色,她差点又被唬了去。
如此可见这画儿果然是面上一套,背里一套,若这么说来,她的死也就不足为奇,定是惹上了什么仇家。
烟儿、蜜儿看见六姨娘手里的东西也转而明白过来。
祁呈见六姨娘慌慌张张的神色转而变得凌厉,不知何故,便问:“太太,这药可有什么不对?”
六姨娘狠狠盯着那尸体回:“就是这女子用藏红花害死了我还未成形的小外甥!”
“太太是说她给你弟妹或者嫂嫂下了堕胎药?”祁呈忽然一个灵光想到。
六姨娘只顾满腔怒火,不置可否。
但祁呈又不明白,惯事不喜藏着疑问,又打探道:“那她是如何给太太弟妹或嫂嫂下的药呢?”
琏子听着公子老毛病又犯了,凡事不管场合都只顾瞎问,于是扯了下他的衣服递给一个眼色,祁呈惯不喜他如此,将衣袖拉了回来,扭头不去看他。
六姨娘从方才的愤怒中平息后,似注意到这一小动作,对祁呈颔首道:“祁公子真是对不起,家里的丑事让公子见笑,只是现在我还有许多事情得处理,不便与公子解释,若是公子想听,等我将此事办完后,再来将欲公子,你看如何?”
祁呈见六姨娘很是为难,想着她既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讨没趣,只得悻悻道:“那既然太太有事要忙,我就不多留了,只是我这人心里藏不着疑惑,太太记着完事之后一定要将来龙去脉告诉我。”
六姨娘见他活像个问题多多的小孩,只得无奈点头。
祁呈有些不舍,这几天只顾在允陵玩赏,一回到家就累的像活死人,前几日他叫琏子送给三小姐的东西她想是收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欲打算午饭后来她园子当面讨句道谢的话,也可窥探下这三小姐的真面目,谁知却撞上这不巧的事。画儿是三小姐唯一的丫头,画儿下毒害死她人,又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之间会不会又有三小姐什么干系?只是正想时,琏子见他发怵不舍离开,立时向六姨太行了礼将他拖走了。
六姨娘见他们走后才吩咐道:“烟儿,你去将葭儿请出来。”
烟儿立时去请,好一会,蒹葭托着一张吓得惨白的脸出来。
她一眼便望见倒在血泊中的画儿,脚底一软,瘫在地上,烟儿在后一米不及把持,直到她摔倒在地才忙去搀扶,蒹葭避开她的手,满目疮痍,泪如珠线,她本气血不足,此刻哭时,一声断接一声,像喘不过气又铿锵作响,好似将肺都哭的烂碎:“画儿,画儿......”现在她脑子很乱,全身战栗,爬到画儿跟前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里,又紧紧抱住,好像她真的感觉不到画儿的心跳了,好像她真的全身冰凉,就像零落的枯黄,像死木。
真的死了。
不,她刚刚还好好的,画儿刚刚醒来还这样抱过她的,她不过是出来埋藏红花的,对了,藏红花呢?
她将画儿分开,沾满鲜血的手探着她怀中的药包,没有!
还是已经埋好了?
六姨娘和两丫头看她泣不成声的样也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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