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过毛毯的一角,冠强看见我白腻的肩膀,我不由抓住床沿,紧张得冒汗。
再掀开一寸,我的脸便彻底暴露了。
林宗易不慌不忙抽烟,“我是什么性子你很清楚,别怪我没提醒你。”
冠强捏着毯子,“华子,乔叔在,你还狂?”
“这几年蟒叔栽培你,答应由你继承万隆城,而我投奔蟒叔之后,占了你的坑,你嫉妒我,怂恿蟒叔搜我的身,监视我,当狗一样拴在会所。”林宗易一张脸无波无澜,气场却阴沉到极点,“乔叔,您说呢。”
乔叔不着痕迹眯眼,随即发笑,“华子,你蟒叔疼冠强,也疼你,当年他手把手教导你,他最器重你了。现在对你严格,实在是时局震荡,不得不防备。”
原来仇蟒不仅软禁了林宗易,还搜身了,命令底下人搜他,是非常大的屈辱,可他也只能隐忍,他目前只剩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是立功。立功的前提是以义子的身份接近掌管仇蟒的核心产业,注定无法撕破脸。
而录音笔此时就在我身下,乔叔如果搜查,我要遭大难了,我知道林宗易其实是故作镇定,有乔叔在场,他根本压不住局面,我也逃不掉。
我越了解真相,越感到刻骨的恐惧。
冠强朝地上啐了口痰,“今天无论你说什么,这个女人我绝不放过。”
“蓉蓉还好吗。”林宗易倚着一堵墙,神情玩味,“我雇她演戏,花了一百万。”
冠强当场变了脸,“陈蓉是你的人?”
“港城的交际花,滋味应该挺不错。”林宗易掸了掸烟灰,“霸王硬上弓还记得带兄弟一起寻欢作乐,假如她讨说法,你可栽了,毕竟她手中有视频。”
林宗易转过身,笑着说,“不愧是我的兄弟,准备先去里面替我把把关吗。”
冠强咬牙切齿,“仇华,你竟然耍阴招暗算我!”
林宗易转过身,气场阴沉到极点,“不止你,逼急了我,我六亲不认。”烟头戳在大理石台面,他熄灭,“包括后面指使你的人物。”
这话明显说给乔叔听。
乔叔蹙眉,没吭声。
冠强不甘心撒手,他走过去,“乔叔,我咽不下这口气!”
乔叔沉思片刻,决定弃车保帅,一脚踹在他裤裆,“没出息的东西!你一堆把柄在华子手上,还敢目中无人和他玩硬的,你有这份本事吗。”
冠强憋得涨红,“他和那个臭娘们儿联手阴我!”
“你也可以阴我。”林宗易语气不咸不淡,“只可惜,风月场我从未栽过跟头。”
冠强指着他,“行,这把你赢了。”他猛地踢门,扬长而去。
“冠强!”乔叔喊他,为首的保镖追出,又返回,摇头,“下楼了。”
乔叔骂了一句,“混账。”他走向林宗易,面相高深莫测,“你跟我交个实底,还有对蟒叔不利的证据吗。”
林宗易撩眼皮,唇角浮起一丝笑,“我搜集的录像和账本,蟒叔不是销毁了吗。”
“除了那些。”
他笑意更深,“但凡我有,我何必困在万隆城。”
乔叔感慨,“父子之间,没那么大的仇怨。华子,你太气盛了,你蟒叔是伤心了,才如此控制你。”
乔叔明白问不出什么,带着一群保镖离开。
林宗易走过来,手伸入毯子,他没摸到,“录音笔呢。”
我脸红啜喏,“在臀...中间。”
他顿时停下动作。
我解释,“他们总不能——”我没继续说下去。
林宗易起身背对我,我小心翼翼掏出,搁在床头。
没多久,振子赶到办公室,递给我一套破旧的工服,“乔叔好像把后门戒严了,估计是堵韩小姐,必须马上走。”
我接过工服,扮成清洁工的样子,跟着振子出去,进入电梯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林宗易伫立在门口,凝视我背影,一双眼睛说不出的悲壮与温柔,仿佛沉积了他一生的情意,在动荡里的情意,在生死中的情意。
我下意识停住,振子催促我,“韩小姐,来不及了!”
我看着林宗易,他进去关上了门。
振子强行拽住我,按下b1,“我的人送您,附近不安全。您的车是那辆江d牌照的奔驰suv吧?”
我浑噩点头,“是。”
振子说,“我吩咐保镖开到涪陵路等您。”
我满脑子都是林宗易那样深刻而沉重的眼神,以及回家怎么和冯斯乾交代,这场暴风骤雨在所难免。
我折腾了半宿,回到澜春湾正好十点半,吴姐在厨房煮牛奶,她探头,“太太,您总算回来了。”
我听出有问题,“出事了?”
吴姐说,“公司的高管,在书房待一小时了,先生心情不好。”
我心不在焉换了拖鞋和睡裙,直奔二楼。
房门半敞,灯调得很暗,冯斯乾在办公桌后,两名下属站立着。
我认识其中一位,叫黎晟,华京集团的新任总经理,据说冯斯乾亲手安排空降,可奇怪是,又不太器重他,上任后一直坐冷板凳。
冯斯乾面无表情翻文件,“告诉那边,明天计划取消,证据没了。”
黎晟一愣,“是林宗易的录音笔没了吗?”
风吹进窗户,他目光定格在摇曳的灯影,淡淡嗯了声。
黎晟大惊失色,“可是周老先生指望它立功啊,他现在要不升一级,要不降一级,上面让他降,他不情愿。您这里掉链子,他一定发怒。”
冯斯乾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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