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她年岁不小了吧。”
“五十九了。”
我笑容越发浓,“母牛吃嫩草啊。”
顾太太也笑,“谁不稀罕漂亮有活力的伴侣呢?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周夫人也苦闷。外头那个女人真是手段高明,虽然没当上正室,被男人藏着掖着,可日子过得潇洒,女儿又攀上豪门订了婚,就算正室也未必有她风光。”
我再次愣住,“孟绮云和谁订婚了?”
陈太太在旁边猛地咳嗽,顾太太没明白,脱口而出,“华京集团的董事长冯斯乾啊,今天刊登的新闻。”
我如遭雷击,一张脸煞白,“冯斯乾?”
顾太太感慨,“冯斯乾离婚后,多少姑娘想巴结他,据说他有一个情人,相当宠爱,去年闹出不少丑闻。周德元对外称孟绮云是已故亲哥哥的女儿,圆了私生女的颜面,也顺理成章姓和华京结亲了,华京以后可不愁官方的工程。”
我攥紧拳,彻底失了声息。
陈太太越过我推搡顾太太,“你看戏吧!胡言乱语什么。”
她莫名其妙,“你们没看江城的财经早报吗,我侄子在杂志社上班,他告诉我华京的公关部承认了。”
陈太太挤眉弄眼,拉住她躲在我背后,“韩小姐是冯斯乾的情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传言要结婚了。”
顾太太震撼,“那怎么娶周德元的千金了?”
陈太太也纳闷儿,“兴许出岔子了,你少提这事。”
顾太太埋怨,“你早不说!”她掩唇,一声不吭了。
我无心听戏,整个人只觉得寒浸浸,像泼下来一盆冷水。
怪不得冯斯乾早晨特意叮嘱我在家陪冯冬,不要出门,这两天正是阔太圈议论最激烈的时候,瞧我笑话的不在少数,他怕刺激到我。
我没兴致了,她们也识趣提出离席,我借口去洗手间给何江打电话,通知他接我,他没想到我竟然会跑来剧院听戏,“冯董不是不让您出去吗?”
我不咸不淡反问,“出去有麻烦吗?”
他语塞,“我马上过去。”
我挂了这通电话,又拨给蒋芸,她接听立刻破口大骂,“你每天陪男人风花雪月,爽得上天了,我在会馆给你打工,招待那群肥头大耳——”
“冯斯乾和孟绮云订婚了,你有耳闻吗。”
蒋芸瞬间哑巴了,半晌没出声。
“陈太太的表姐无意说漏的。”
“韩卿...”她欲言又止,“冯斯乾这种地位,情人多么荒唐无所谓,可真正娶进门,他们都很实际,要不能在商场扶持自己,要不家世清白的书香门第——”
她没说完,我直接掐断。
看来满城风雨了,只瞒着我。
半小时后何江赶到剧院,我向陈太太和顾太太告别,随即坐进后座,开门见山问,“何秘书,斯乾呢?”
何江一边开车一边答复,“在公司开会。”
我望了一眼中控台摆放的电子钟,“七点了,还没下班吗。”
“应该有酒局。”何江并没察觉到什么我反常,“冯董接管华京之后承办了很多项目,应酬也多。”
我打断他,“是应酬周德元吗?”
何江透过后视镜望向我,不愧是冯斯乾调教出的人,泰山崩于什么谣言了吗。”
我同他对视,“外界有谣言吗。”
何江隐隐蹙眉,拿不准我的态度,我莞尔一笑,“回去吧,我困了。”
我睁着眼平躺,夜晚十点钟,楼下亮起车灯,我面无表情侧卧,背对房门。
脚步声很快停在二楼,何江压低声汇报,“冯董,韩小姐知道了。”
冯斯乾解着西装扣,递给何江,“谁透露的。”
“韩小姐去剧院了,况且如此重大的事,消息是捂不住的。”
冯斯乾揉着眉心,“她睡了吗。”
何江说,“进屋后始终没动静,冯冬哭闹,韩小姐也没管。”
冯斯乾揉得更用力,“冯冬平时哭闹她也不管,买苏岳楼的菜,她闻着香味也许出来。”
何江哭笑不得,“这次是真生气了,轻易哄不好。”
下一秒传来开锁的响动,过道昏暗的灯火一闪而过,又隔绝在门外。
我一动不动,像是沉睡着。
冯斯乾站在床边,许久,他握住我手,我赌气抽回,身子也挪远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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