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说的话我都觉得是在放屁!”马应涂打断马良的话,让马良对他怒目而视。
掉紧跟着马应涂就话锋一转:“但我也觉得,比赛不能拖!如果耿良辰因伤不能参赛,那他就是第三名。下午也就只打一场比赛。一场比赛而已,有延迟的必要吗?”
“我也觉得,还是按时举行吧。”尚云翔看向宫宝森,“师叔,能不变,最好不变。”
尚云翔今年也近七十岁了,他之所以叫宫宝森师叔,是因为他先后拜了李存义和郭云深为师,辈分挨宫宝森一头。
“按时举行吧。”杨成普表态道。
“我也觉得按时举行。”张策看着宫宝森,“羽田,这事儿……”
“我懂……”宫宝森自嘲一笑,“是我想简单了,也是我为耿良辰这孩子生了私心,还是……按时举行吧!”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马良指着宫宝森乐了,“我说他是为了耿良辰吧?他自己都承认了!”
没人搭理他,让他闹了个无趣。
李书文拍拍宫宝森的肩膀,道:“其实,耿良辰的伤能不能在短期内再上台,都是两码事。”
宫宝森叹了口气,对众人一抱拳:“各位,我有事先走一步,失陪了。”
另一边,苏乙被直接送到了法租界医院,还是那位亨得利医生查看了苏乙的伤势,然后勃然大怒。
“你这是在自杀!”他对苏乙怒斥道,“你的伤口彻底崩裂了,得全部重新缝合!我告诉你,这大大加大了感染的风险,即使有磺胺,你受到感染的风险也非常大!”
“大夫,求你救救他,只要能救他,我们什么都愿意做!”一线天哀求道。
“我只能尽力而为!”亨得利摇头,“准备手术吧!”
“等等!”苏乙突然道,“大夫,我决定晚上再缝合伤口,麻烦你给我打两支磺胺,其余的,晚上再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承担后果。”
“耿爷!”一线天等人吃了一惊。
苏乙伸手止住他说下去。
“好,命是你的,你做主!”亨得利无奈摊摊手,摇头叹息着出去了。
“小罗,”苏乙看向罗玉,“你给我拿来的药我还没用过。药丸也没吃,如果我现在服用,能不能让我坚持一下午?”
“哎呀,耿爷!我就奇怪你伤口怎么这么崩裂得这么彻底,你为什么不用药啊?”罗玉责怪道,“你要是早用我的药,今天你的伤就不会这么重!”
“我自有我的道理。”苏乙道,“你去取药,赵德柱知道在哪儿。但不要声张,此事仅限我们三人知道,外人问起,就说我三天前就服了药!”
罗玉还要说话,一线天却打断他:“快去拿药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好!”罗玉扭头跑了出去。
“耿爷,还要打?”一线天看向苏乙,“两场硬仗,你会死在台上的!”
“他们能让我使出八分力,算我输!”苏乙道。
“但你的伤势,最多使三分力!”一线天道。
“够了。”苏乙咬牙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死,我也得咬牙撑下去!”
“我不能让老爷子白死!”
这话一出,一线天顿时不再劝说。
但却想到别的办法:“要不要给海清打个电话,让他找于司令,找个理由把比赛延后一段时间?”
“这是歪门邪道,会惹非议,不能服众!”苏乙摇头,“何况,今天虽然有枪击,却无人死亡,无人受伤,于司令也没借口停下比赛。”
“更何况,比赛已经因我停一次了,凡事不可再,这一次,即使是宗师们,只怕也不会愿意再因我而徇私了。”
一线天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沉默片刻,苏乙突然道:“我想老爷子了,带我去看他吧。”
郑山傲的遗体被送去了郑宅。
老爷子老伴儿早亡,有一子一女,女儿嫁给了本地的一位富商,儿子去了西方留学,至今未归。
徒弟倒是挺多,但真传有三个,一个是于学忠的副官林希文,苏乙跟此人打过交道了,和原剧情人设一样,是个天性凉薄的。
还有一个替郑山傲看着武馆,矜矜业业,是个本分人。
最后一个,就是苏乙了。
只是苏乙占了真传的名额,却没有被老爷子正式收为徒弟,两人算是互为师徒。
按理来说,苏乙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哪儿也别去,好好养伤,等着罗玉来给他敷药。
但一线天微微犹豫,最终还是不忍拒绝苏乙。
“我去安排,但你得坐轮椅去,不能乱跑。”一线天道。
“好。”
到了郑宅的时候,宅子里已是满堂缟素。
灵堂已经架起来了,郑山傲的尸身也进了棺。
原本空旷的演武堂里,如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有此起彼伏的哭声传来,现场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进去吗?”
演武厅的大门口,一线天推着苏乙问道。
苏乙怔怔看着正对面的棺木。
那棺木上也不知是谁竟写好了挽联。
上联是,齿德产推尊,月旦有评,慈惠常留众口颂;下联是,斗山今安仰,fēng_liú长往,典型堪作后人师。
横批——音容宛在。
这音容宛在四个字,戳中了苏乙,让他忍不住落泪滚滚。
“回吧!”苏乙闭上了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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