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地方等着你,今天我又变了摸样,小猪小猪我就起床,洗脸刷牙,今天我又穿上了西装,小猪小猪快快起床····”古怪又清晰的声音响个不停,刺激着人的耳膜。
噪音直冲大脑,她被吵得生起了要灭口的心思,若不是她已然入狱,若不是她被囚·禁在冷宫,若她的脖子不是挂着几十斤重的,刺穿她琵琶骨的铁链,她一定要把惊扰了她的人碎尸万段!
小皇帝真不愧是她手把手□□出来的孩子,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手段比她还要毒辣。
怪她把灰狼看成了小白兔,与虎谋皮,以为小皇帝年幼,必定是心思较为复杂了,就算是俩人联手整死了老皇帝,小皇帝登记之后,真正能够掌权的人会是她,她低估了小皇帝的能力。
小皇帝定是恨透了她,才会命人将她的双手切去,她的双手从胳膊肘处被剁掉,双腿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肉,凌迟都不够解恨,腿上的腐肉长出了虫子,一下又一下地爬动着。
挪动着残缺的双腿,她意外地碰到了一个小东西,那物件被她扫落,发出“叮”的一声,随即是“啪啦”一声,“滴滴”声,终于停下。
真是讨厌的玩意!不过,她仿佛有了触感?
触感?蹬了蹬腿,难道疯魔了不成?她的双腿竟然有了知觉!
不是早在行邢的时候就废了吗,为何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她记得自己的双脚可是被按进那去腐肉,食骨髓的神水里,化了个干净!
她猛地坐起身,睁开双眼,凝聚的寒意在眼眶内打转,地上散落着被她扫落的,散了架的手机。
冷冷地望着完好无缺的双手,手指修长有力,却不是自己的手。她的手被小皇帝命人剃光了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一节一节的白骨,格外的分明。
她眼睁睁看着十根白皙的手指头被片成一块块透明的薄肉片,而那些削出来的肉,被煮熟后喂给了宫里的看门狗,小皇帝总喜欢做些让她恶心的事情。
而这手,这身体比她的结实有力,比她的年轻健康。她已是容颜不在的残花败柳,注定老死冷宫中,冷宫又冷又暗,绝不可能有此等舒适的屋子里。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等诡异的事情,只怕是早就惊叫出声了,但她没有。她并非寻常的女人,孩童时期游走在青楼雅舍,长到豆蔻年华,便入了宫伺候主子,谁知道,意外地蒙得恩宠,跃升成为了仅次于贵妃的宫妃。
霎时间想起了不少民间的奇闻异事,书上记载,大恶之人可以凭借怨气,借尸还魂,她顿时释然了。
许是她的怨气太重,死后竟然没有被拉进十八层地狱,进油锅、剁骨髓,反倒是借尸还魂了,莫非是眷顾?
不,不可能,上天若是有眼,她又怎么会落于人牙子之手,在青楼雅舍受尽折磨,兜兜转转几十年,她相信权势,相信金钱,相信不折手段,却唯独不信天意!天意就像男人一样,永远猜不透,摸不着。
她既然能重新活过来,拥有了一具新的身体,那么她的那个东西应该也回来了吧?
神色激动了几分,她伸手入衣服里,沿着肚挤眼摸上胸口,哪里完好无缺,她的胸部完好无缺!
双手忍不住颤抖,她用左手握住右手,右手握住左手,来回几次,直到双手不再颤抖,方才勉强攥紧拳头,微长的指甲扎进手掌心,入心入皮。
伸出手探进衣服,虽然是软趴趴的,但是那形状那触感,那圆圆的双球,都昭示着她有了一具完好无缺的身体!
她猛地奖手抽回,紧紧抓住床单,喉咙溢出难以言喻的嚎叫声,声声凄凉。悲愤,宛若在孤舟中发现了人迹,重新换回了生的希望。
她几乎要发狂了,想要告诉所有人,她终于完整了!也想要杀死所有见过她残缺身体的下人,挖了他们的眼睛,让世间再无人知道她当年的屈辱!
不管这具身子是谁的,她都要彻底占据她的人生,绝不容许有任何的阻碍威胁到她活下去!
手掌用力地撕扯,身上的劣质布料碎成花絮,飘飘扬扬,这些她都不在意,依旧牢牢地抓住碎步,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尖叫,双手饥·渴又眷恋地抚摸着胸部,生怕下一秒它就消失了。
地上的东西打转着,发出“砰砰砰”声,随后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凭空传了出来道:“你麻·痹的,一大早了!还没起床吗!老娘上了一夜的班,都特么爬起来了,你竟然还在睡觉!!”
“是谁!”四处张望着,想要把说话人的位置确定下来。
这声音来的及时,不仅把她拉醒,还让让她快速回到现实,该死的女人,竟敢口出狂言,若是放在以前,她必要她分尸,跪在她面前忏悔!
沉下脸,等到心中的怒火过去,她才朗声回应道:“我,我很抱歉。”
一片安静,不久后那人又道:“你麻·痹的,一大早了!还没起床吗!老娘上了一夜的班,都特么爬起来了,你竟然还在睡觉!”
她双印阴沉,双唇抿成线,这是她动怒的前奏。
但是,想到现在的处境,她唯有苦笑,她已不是当年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控朝野、控制后宫的宫妃,哪里还有给人治罪的权利!
她不过是个政权争夺的失败者,是被人踩在脚下侮辱唾沫,被施以酷刑的妖妃。
她谁都不怨,成王败寇。若是她掌权了,小皇帝一党的下场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她有了新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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