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空像被墨汁染了一半再洒上些金粉,浅灰中隐隐透出残存的金黄。t大校园里这时刚过饭点,四处都弥漫着湿漉漉的味道,提着水瓶的女生们三三两两驻足在足球场外,为相熟的男生呐喊加油。
足球场上,窜动的身影碰撞着旺盛的荷尔蒙,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男生瞥见女生们的眼神,帅气地昂头捋了捋头发,将脖子上的汗珠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靠!”他听见对面有人大声咒骂了一句:“又踢大了!”
蓝t恤就着天际残存的光亮望过去,发现足球被人踢到了场外一片荒芜的草丛里,那里靠近后山,平时不太有人去,草色早已枯黄,还堆着许多不知谁手贱扔得垃圾。
“郝成,你去捡回来。”场上有人大声喊着,那男生歪了歪头,发现确实是自己离那边直线距离最近,只得不情愿地跑过去。
此刻天色已经十分昏暗,他没戴隐形眼镜,眯着眼在绿根黄尖儿的草丛里找到颗黑乎乎的圆球,于是回头喊了一声“接好了!”然后大脚一开把球踢回场上。
这脚一踢出他就觉得不对,果然在那圆球落下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什么鬼东西!啊……卧槽……”
郝成莫名打了个寒颤,连忙跑了回去,只见那颗黑乎乎的东西正孤零零呆在足球场中间,旁边的人自动退到几米之外围成一个圈,很多女生已经吓哭了,男生也吓得脸色煞白,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这时他才终于看清,自己踢回来得那颗“球”上居然长了五官,皱巴巴的惨白皮肤上沾着黄黄的污泥,眼球已经被踢得迸裂开来,那是一颗被割下得人头……
早上8点,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长空,一路响着疾驰到位于郊外湖边的豪华别墅区,在这片平时少有人打扰的高端住宅区,这声音听得许多人心中忐忑,幸好警笛声很快停在其中一座别墅门口,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响起得门铃声,然后,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位于二楼的卧室门被敲得碰碰作响。
可任凭那敲门声如何激烈,门里都是半点都没有回音,终于在过了几分钟以后,从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枕头打在门上的声音,然后一个慵懒又暴躁的男声传出来:“滚!”
想到里面那人恐怖的起床气,拍门得佣人犹豫了一会儿,眼神又瞥到旁边几个身穿警服、神情严肃的男男女女,还是开口喊着:“少爷,有几个警察说要来找你,你先起来一下。”
里面依旧是毫无动静,好像那块门板是一块黑洞,把所有声响都吸得无影无踪。站在旁边的刑警队长陆亚明不耐烦地对她使了个眼色,那佣人只得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门,几个人都被浓浓的酒味熏得皱了皱眉,佣人把他们领进了门就很快溜之大吉。
听见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床上深蓝色的被子动了动,终于从里面钻出个人来。
那是个年轻男人,黑色睡袍的领口斜斜散开,露出一小块胸肌,短发凌乱地搭在额上,迷蒙的眸子半睁半闭,仿佛挂着层水雾,眼角微微吊起,这双眼睛十分漂亮,放在男人身上,甚至可以说生得有些妖。
此刻那双眸子正迷惑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几个人,然后,很自然地定在了站在陆亚明身边的骆安琪身上。
骆安琪,25岁,是队里远近闻名的警花,笔挺的警服穿在身上,也能隐隐现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那人揉了揉眼,终于挑起嘴角,嗓音里还带了些沙哑:“这是玩什么呢?制服诱惑?”
“你!”骆安琪才入警队不久,哪里受得了这个,顿时气得满脸通红,站在她旁边队员小肖也愤愤不平地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喂,你说话放尊重点!”
陆亚明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两人,一脸严肃地掏出证件亮了亮,说:“你秦悦吧?我们是市刑警队的,这是搜查证,有桩谋杀案想请你配合调查。”
秦悦听见谋杀案几个字,才终于收起些轻佻神色,掀开被子走下床,然后被未开暖气的屋子冻得“嘶”地叫出声,连忙捞了件厚衣服裹上,他靠着桌子点了根烟,眯起眼问:“谋杀?大清早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晦气的吧?”
陆亚明拿出张照片亮在他面前:“周文海,你认识吧!他前天晚上被人杀了,根据我们调查,他最后出现是在你这栋别墅里。请你跟我回去一趟,接受调查。”
秦悦正在弹烟灰的手滞了滞,随后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所以呢,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时,余光又瞥见一个黑乎乎的背影正在屋子里四处喷着什么东西,另一个人则拿着相机拍照,顿时大吼一声:“喂,那谁!你们干嘛呢!”那人却头也不回地继续做事,仿佛当他是空气一样,还是陆亚明开口解释道:“局里的法医在做现场勘测,希望你配合一下。”
秦悦十分恼火,任谁一大早被揪出暖融融的被窝,被安上一个杀人嫌疑犯的名头,看着一群人肆意在屋子里折腾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偏偏那群人还在不依不饶地等他回答,他于是扬了扬下巴说:“没错,人我是认识,也确实来过这里,这就能证明我和他的死有关?你们警察办案是不是也太容易了点!”
骆安琪本就为刚才的事不满,此刻看他这种态度,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根据证人口供,死者当天和你在房里争吵,然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走出去,所以,你现在是嫌疑最大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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