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不想他担忧分神。
“郡王妃……”明秀攥紧手里的信,眼眶有水汽涌现出来,抬手擦干净眼角的湿润,嗓子眼像被堵住,哽咽的说道:“您喜欢奴婢的做的菜,就让半夏……”后面的话,在谢桥冰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斜桥收回视线,一言不发。
明秀紧了紧手心,咬着唇,声音低微的说道:“郡王妃,奴婢舍不得离开您。”
“明秀,你可还记得最初跟着我的时候,对青姨说过什么话?”谢桥不等明秀开口,摆了摆手,背对着她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不愿离开京城,我不会为难你。”
明秀望着谢桥纤细的身影,宽大的春衫在她身上,显得愈发的单薄,仿佛难以支撑。
明秀心里突然间很难过,涩痛难忍。
她说:母亲,明秀舍不得离开您。
可是,还是无法抗拒,她留在谢桥的身边,十年。
如今相同的话,不同的人。
结局一样。
明秀了解神农谷,外人闯不进去。而京城里形势严峻,她想留下来保护谢桥。
突然间,她顿悟了。
保护好,谢桥想要守护的人。
比谢桥本身,更重要。
明秀低声说道:“奴婢答应了。”突然冲过去,保住谢桥,将脸埋在她的后背。
谢桥一怔,肩胛处一阵湿热,谢桥闭了闭眼,心中叹息一声。
转过身来,轻轻拍着明秀的后背安抚着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明秀重重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淮阴侯他们奴婢安排在郡王的书房中。”不愿给谢桥看到她哭花的脸,捂着脸跑了。
谢桥后背衣裳湿了一大片,换了一件袍子,去往书房。
淮阴侯、苏相与褚明衍,神情凝重,书房中的气氛极为压抑。
听到脚步声,几人齐齐望来。
谢桥抖落油纸伞上的雨水,将伞立在门口,踏进屋子里,顺手关上门。
“久等了。”谢桥坐在褚明衍与淮阴侯中间的位置,对他们说道:“我今天出府找了人,会让他想办法接近皇上,我们心中有个底细,皇上病得如何了。”最后一句话,谢桥咬音极重。
众人心领神会。
最严重的结果,皇上已经驾崩。
“能够进出兴乐宫的并非太医,而是荣亲王身边的俊才……”苏相看了谢桥一眼,沉声说道:“季云竹。”
谢桥嘴角的笑僵了一下,若无其事,给他们三人斟茶。“最主要、直接的两个方法,只有两个。一个秦蓦回京,一个是师兄回京。荣亲王只有师兄一个独子,他打下这江山,除了留给师兄,他还能拱手给旁人?”
褚明衍勾唇道:“你师兄与荣亲王府里的人,关系如何?”
谢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褚明衍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全然放松的悠然姿态,仿佛之前的凝重不过是幻觉,“我记得,荣亲王对你师兄下死手了。”
谢桥摇头道:“这只是荣亲王的一个局而已,我不救师兄,两个人的关系,便会分崩离析。他再施以援手,解救师兄,便能将师兄笼络过去。”最后师兄不一定会与她闹崩反目,可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这只是你以为。”褚明衍目光深邃,蕴含着深意。
谢桥一个激灵,猛然看向褚明衍,难以置信:“你是想……”
褚明衍见谢桥心领神会,嘴角弯了弯。
谢桥心口一松,心照不宣的举杯与他碰杯。
另外两个人,一头雾水,看向谢桥与褚明衍,淮阴侯沉声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谢桥与褚明衍将两人的计划,全盘托出。
淮阴侯与苏蔺对望一眼,精睿的眸子里浮现一抹笑意,抚着胡须道:“当真是青出于蓝。”
谢桥却并未掉以轻心,任何的计划实施,都要确保万无一失,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便会前功尽弃!
几个人详细的制定好计划,商议到天蒙蒙亮。
淮阴侯起身道:“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其他之事,静观其变。”
谢桥颔首,将他们送到门口。对褚明衍说道:“你自己小心一些,如今你的存在对荣亲王来说,极具威胁,他或许会对你动手。”突然记起一事,询问他道:“你昨日去了国寺?”
褚明衍不知谢桥怎得会提起这一事,却也并未隐瞒:“太傅府里不安宁,太傅夫人因为贞儿姑母同太傅吵闹,贞儿与我商量,将她姑母送到庵庙。”心想谢桥不会无故问起,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莫不是有事发生?”
谢桥心里很乱,许多条线理不顺,明明有一些端倪,却是联系不起来。
“许是我多想了,姝儿说那一日她从国寺回来,瞧见荣亲王身旁的心腹去了国寺。”谢桥笑了笑,暗斥自己太过多疑。陆芷柔不过是陆贞儿的姑母,对于这件事,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褚明衍却觉得不对,提出心中疑虑:“荣亲王的心腹,会无故去国寺?”
谢桥不语,或许是为了秦隐。
容姝说,秦隐是荣亲王的人。
褚明衍见谢桥不做声,也不再多问,事情攸关重大,她不会隐瞒。
一行人匆匆离去。
褚明衍回到府中,天已经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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