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之不恭!”
白露的爽利,谢桥很喜欢。
两人坐上马车,谢桥自壁柜中取出密封的竹筒,递给白露:“这是桃花酿,撞在竹筒里不占地方,揭开封盖的时候,会有独特的清冷竹香,尝一尝。”
白露一边揭开封盖,一边打趣道:“我当以为喝一杯不过是郡王妃的托词。”果真一股幽微的竹香扑鼻,隐约透着清冽醇厚的酒香。馋虫被勾出来,白露迫不及待的豪饮一口,赞道:“好酒。”举着竹筒碰着谢桥的竹筒:“今日多谢。”
“姝儿寻我来的。”谢桥不禁觉得好笑,今日见过白露之后,陡然明白即便她不出现,白露也能顺利将人带走,只不过多费些功夫罢了:“她似乎白担心了。”
“我很高兴。”白露眼底映着光亮,仿佛落满星光,熠熠生辉,由衷地说道:“她是我在大庆第一个朋友,像妹妹一样暖心。”仿佛忆起故人,眉宇间的冷意褪去,眉梢眼角都染着淡淡的笑意。
“你有一个妹妹?”谢桥意外白露将容姝当作妹妹看待,随口问道:“你妹妹脾性与姝儿相同?”
“一点都不一样,她冷淡寡言,睚眦必报,喜好异于常人。我小时候希望有一个娇娇柔柔的妹妹,护在羽翼下保护她。小时候课业繁重,难得出去一回,我便带木偶、布偶,小女孩的玩意给她,她看都不看一眼,反倒是鄙夷我竟会买这些个无用的东西。”白露忍不住吐槽她那个冷心冷肺的妹妹。
谢桥对她妹妹极感兴趣:“那她喜欢什么?”
白露眼底光亮黯淡:“她没有喜爱的东西。”什么都兴致缺缺,却又无所不能,基本能够想到的范畴,她都略通一二。她待人凉薄,不善表达,对待亲人却尽自己所能。自己想要逃脱身份的束缚,最后她放弃自由,代替她还她去追逐幸福。
谢桥皱眉,笑了笑,却不再问。
白露也不再说话,马车停在郡王府门口,谢桥道:“今日之事太过蹊跷,方才救下来的那个女人,不能留在我府中,你恐怕也不能带走安置。”许是荣亲王做的事,令谢桥半分不敢懈怠。所有与荣亲王有牵连的事情,她都得小心谨慎。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那一双眼睛与陆芷柔极为想象,便不得不令她多心。
何况,曹维达的态度,令她生疑。她对曹维达做过调查,此人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荣亲王豢养的一条狗,指哪咬哪,只要是荣亲王交代下来的事情,除非得到荣亲王的命令,无论后果如何,他都不会收手!
今日,她不过言语上敲打,他便放手走人。不得不让她猜想,他们用这个女人作筏子!
白露心领神会,叹道:“给你添麻烦了,你想如何处置都行。”
谢桥颔首,心里拿定了主意。
白露放下竹筒,告辞道:“我便不进去打扰了,今后有事,可以来寻我,定会倾力相助。”也算是回报谢桥,今日之恩。
谢桥含笑点头,目送白露离开。谢桥回到府中,管家跟在谢桥身后禀报道:“郡王妃,人被安置在西院。”
谢桥怔愣,西院魏青当初住的院子,如今空置下来,便用来安置客人。
“嗯。”
明秀离开京城,半夏便顶替她的位置,留在谢桥身边伺候。此刻,遥遥见到谢桥行来,迎了过来:“郡王妃,您要先去西院?”
“庄子上送来了甲鱼,你现在去炖了,我待会要吃。”谢桥肚子有些饿了,又不想吃大米饭,想要喝汤,便叮嘱半夏去煲汤。
半夏见谢桥揉着肚子,‘噗嗤’笑出声,“明秀姐说您生了小县主之后,便不按时辰用膳了。您还说要减少食量,如今看来,您这是要多加一顿饭了。”在谢桥的瞪视下,半夏转身匆匆离去。
谢桥无奈的摇头,叱道:“丫头片子!”
西院,女子睁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开门的动静,似乎惊吓到她,眼珠子转动望向门口,见到谢桥的身影,眼里的慌乱散去。
谢桥站在几步之远,仔细端详打量她,眼中带着探究之色,似要从她身上瞧出端倪。
女子任由谢桥打量,眨了眨眼,想要说话,面庞僵硬,没有任何的表情。
谢桥也觉察到,走上前去,按了按她的脸,又在边沿处抚摸,想要看看她是否被易容。这一张脸,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惜她的脸却像面瘫,没有任何的表情。
“说不了话?”
女子眨了眨眼。
谢桥心里盘算着,她能听得懂,不会表达,想要问出她的身份多费一些周折,只是摸不准她的底线。
念及此,犹豫片刻,谢桥先问一遍,她的回答真假,之后再定夺。
“你是被人抓走?”
女子眨眼。
“之前会说话?”谢桥见她眨眼,皱紧眉头,看来她是被药物控制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却又没有任何的问题。“京城人士?家中在朝中为官?”
女子都一一做出回应。
谢桥心沉了下来,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她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京城人士,又身居高位。可她几乎都有一些个底细,并未见过她这等模样的人。若是属实,她不可能不认识。
她所言,甚至让她误以为是陆芷柔,被人易容送到迎香楼拍卖,但是她脸上并无易容的痕迹。而且,据隐卫的禀报,陆芷柔还被囚禁在宫中。
她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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