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似乎怕我担心他会做什么,自嘲的翻了个身,抱着我放在一边,头搁在我颈弯,轻轻的蹭了蹭:“我什么都不做,你就这样陪我躺着,好不好?”
他语气近乎恳求,却又带着异样的懒散。
我不知道柳龙霆说了什么,可明显龙灵回了蛇棺,掌控了蛇棺,对墨修影响很大。
心头发着酸,慢慢握着墨修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可十指交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墨修的指间开始变得粗砾。
微微动了动,指缝之间,明显有着一些黏糊的东西分泌出来,还能感觉到皮肤之间的蛇鳞闪动。
而我手腕上那只蛇镯也开始不安的扭动,连小腹里的蛇胎都开始扭动。
龙灵回了蛇棺啊……
果然她才是蛇棺的主人,她一回去,我们这些从蛇棺出来的,都不好过了。
我转眼看着墨修,眉心那道划口没有再渗血了,可墨修整个身形都有点黯淡,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双唇都紧抿到发青泛黑。
他一只手轻轻的搂着我,微阖着眼,可眼皮却一直在跳动,鼻息微微的轻喘,喉咙不停的吞咽着什么,明显很痛苦。
墨修是我们这边最大的战力,如果我是龙灵,一旦有办法可以弄死墨修,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出手。
所以她一回蛇棺,肯定会想办法对付墨修的。
他终究是从蛇棺出来的,又只是一道蛇影,如果龙灵对本体那具蛇身做什么……
眼前再次闪过那把石刀一刀刀划过漆黑蛇身的画面。
以龙灵的狠心程度,对真正的墨修,她都下得去手。
现在对一道蛇影,她有什么不能做的。
她是真的会弄死墨修啊!
我伸手抚过墨修眉心的伤口,以墨修的能力,一般的伤口没一会就好了。
可这次,虽然没有再渗血,却并没有愈合,还能看到刀口里,微粉的血肉。
想到墨修的话,他与风望舒成婚,生死都和风望舒联在了一起……
心头突然一阵阵的刺痛,墨修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
手轻轻摁着墨修眉心那道伤口,一只手轻轻捂着他的眼睛:“还能撑多久?”
以前墨修让我睡的时候,他总是捂着我的眼睛,这次换我了。
可我话音一落,墨修的睫毛跳动了一下,扫过我掌心,微微的痒,却又好像很安心。
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不知道。”墨修明显知道我问什么,
复又慢慢的阖上了眼,头动了动,整个人几乎半靠在我怀里:“我不过是一道因复活龙灵而产生的执念的蛇影,龙灵回了蛇棺,肯定会断了我的生机。我不知道能撑多久……但风家人……”
“别说了,我知道。”我一手捂着墨修的眼睛,一手梳理着他的头发:“你睡一会吧。”
就算捂着他的眼睛,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墨修的身体在微微的抽搐。
我因为种种原因,一次次的巧合,断了和蛇棺之间的联系,可依旧能感觉到小腹中蛇胎的异动。
墨修会有多痛苦,我不能体会,却知道他痛苦。
当初墨修镇了蛇棺,龙霞差点就死了。
现在龙灵掌控了蛇棺,那墨修……必死了!
我不敢再细想,只是一下下的抚着墨修的头发。
和风望舒成婚,是墨修自己提出来的,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风家是人族始祖,只要有人活着,他们的寿命和生机因为人族的信念和供奉,就会无限的延长。
所以墨修和风望舒成婚,生死与共,有风望舒在,就不会死了。
我半抱着墨修,伸出胳膊,抬着他的头枕在我胳膊上,反手拍着他肩膀,轻轻的哼着了歌。
他一直跳动的眼皮,好像慢慢的变得平稳,紧绷着的身体,似乎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酒店外面,不时有着什么异样的声音传来,还夹着各种嘶嘶的声音。
雪过天晴的阳光照着窗帘都是粉透的颜色,我和墨修就在这满屋都是暧昧的房间里,这样静静的躺着。
墨修好像当真沉沉的睡了过去,安静的躺在我怀里,就像一个孩子。
我记忆中,还有过孩童时代,有过龙岐旭夫妻对“我”的关爱和宠溺。
可墨修呢?
他从蛇棺中醒来的时候,记忆里有什么?
除了复活龙灵的执念,可否有过半点温情?
他是不是记得,龙灵一刀刀雕在蛇身上的痛?
在那条黑蛇的记忆中,龙灵是他的挚爱。
可就是龙灵,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在蛇身上一刀刀的雕刻,将他放血抽筋,剥皮抽骨……造成了蛇棺。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和痛苦?
只希望墨修不会记得,那样对墨修而言,太揪心了。
我看着墨修被捂着眼,露着的半张脸,胸膛慢慢的憋紧。
头慢慢靠了过去,和墨修的脸贴在一起,缓缓闭着眼,什么都不想,只是和墨修睡上一会。
或许因为和墨修在一起,抑或是很久没睡了,我一阖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很沉,很舒服,迷糊中,好像墨修动了一下,将我的胳膊推了出去,伸出胳膊搂着我,换成我枕着他胳膊……
两人就这样躺在暧昧的情侣酒店房间大睡,不管那些什么蛇娃啊,血蛇纹身啊!
但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的窗户突然哗的一声响。
跟着一声冷哼传来:“蛇君!何悦!”
这声音虽冷,可声音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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