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日光从香樟的树叶中洒下来,随着微风,影子微微晃动着,时长时短有些像游动的蛇。
我和张含珠隔着这样光影交暗的校道,沉沉的对视着。
她笑得依旧和当初一样温暖而热情,就好像站在她家那个小道观前等我一块去上学。
无论是相貌,还是心性,或是性情,以及眼神,她都没有变化,和大半年前一模一样。
可转视自己,就算这张美人皮再怎么遮挡着外表的伤痕,可内心何止了千疮百孔啊,整颗心都是那条本体蛇的。
更甚至心如死灰……
明明这些事情,她才是应该受的。
可这会她站在我面前,那样看着我笑,似乎泯灭一切恩怨。
我居然一下子恨不起来!
可这不是结束的时候,可以一笑泯恩仇,这才刚开始!
心底只是在想着,如果当初她好好的过普通人生活多好,为什么还要卷入这些事情里面?
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张含珠,这样对我笑,我会和许久未见的好友一样,扑过去抱着她,笑着、跳着、尖叫着……
然后商量接下来去哪吃,哪喝,哪玩!
而不是想着,怎么出手对付她,对付她肩膀上的蛇娃。
那该多好……
至少我和她,有一个还能回得去。
可现在,张含珠却依旧这样笑看着我,目光依旧温暖,转眼看了看我身边的何辜:“这是何辜道长吗?就是当初在清水镇,和你一块把我爸救回来的那个?”
“上次在你家,我连你都没认出来,也没认出何辜道长,不好意思啊。”张含珠伸手抚了抚肩膀上那些慢慢昂着的蛇娃。
那些蛇娃就好像乖巧的宠物一样,顺着她手指拂过,听话的顺着她胳膊朝下游。
那些蛇娃并不全如风家汇报的那样,长着人脸。
因为他们那也不算是人脸,人有五官,可它们虽有眼有嘴,却无耳无鼻。
眼睛虽像人眼一样,不过里面瞳孔却明显是蛇的竖瞳,嘴和人一样,却一出生就长着牙齿,鼻子和耳朵依旧是两个细孔。
整张脸全部都覆盖着细细的蛇鳞,却依旧有着丰富的表情。
而且有的七寸之下,还有着细细的胳膊和手掌,随着爬动,那手掌撑动着,明显有着五指发力。
也有的还长了脚,爬着爬着,或是四肢发力撑起了蛇身,或是腿脚强大点的,居然站立了起来,拖着长长的蛇尾试探着朝下走。
张含珠对它们很爱护,见它们顺着胳膊往下爬,就将手撑在路边一棵香樟树上。
那些蛇娃立马顺着她胳膊,爬上香樟树,然后飞快的爬上了树冠。
“它们是刚出生的,还不能完全自己觅食,在下面游荡的话,容易被踩伤。”张含珠还朝我认真的解释。
我顺着一个长着四肢、直立爬行的蛇娃往上看了看,不过一眨眼几十条蛇娃已经爬到树冠上,却隐藏得根本看不见。
微风拂过,树叶依旧在微微的晃动。
可我现在不知道是被风吹动的,还是被这些蛇娃游走带动的。
整个学校都种满了这种香樟树,谁又知道爬了多少蛇娃?
风家当时体检,人数太多,怕引起恐慌,所以并没有立马处理了这些蛇娃,只是封锁了学校,看样子的样子,怕是已经知道不受控制了,想找到万全的办法。
何辜拉着我也后退了一步,沉眼看着张含珠:“它们长得很快吧?”
“嗯。”张含珠等肩膀上的蛇娃爬完了,这才朝将校服的袖子拍顺。
朝我们笑道:“要我带你们进教室看一看吗?”
在她眼里,我们就好像只是来参观学校的,她带我们参观就好了。
我沉眼看着她,干脆也不矫情了,直接开口问道:“还有蛇娃在出生吗?”
“召蛇之咒,能让她们纹的那条血蛇不躁动,但怀着的蛇娃还是要生的。”张含珠以一种介绍的语气,很正式也很坦然的跟我说着:“不过高呼龙灵之名,可以让她们感觉不那么痛,对她们也算一种安慰。”
“现在,学校都在念。你们听……”张含珠还竖着手掌,示意我们听。
可不用她示意了,因为随着她手掌一竖,整个学校,都是那种嘶嘶的蛇吐信声,沉缓而又虔诚的低唤着:“龙……灵……”
这种声音,空灵而又带着一种神秘的诱惑。
随着咒语一出,整个校道的香樟全部“哗哗”作响,跟着一个个蛇娃靠着蛇尾卷缠,从树叶中倒卷着蛇身,垂落下那张人蛇交合的脸。
吐着分叉的蛇信,附合着低唤:“龙……灵……”
树叶沙沙声,蛇信嘶吐着,那些人声念着的咒语,好像只不过是背景,这些蛇娃的念咒声才是真正的主力。
我看着如同垂帘般,挂满树枝的蛇娃,只感觉头皮都在发麻。
同时整个学校,好像都处于一种异样的氛围之中。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像是闷热的夏天,从空调房里突然出来,感觉到外面一片炙热,整个人都被热浪包围着。
又好像是初学游泳时,整个人潜进水里,耳朵灌着水轰隆隆的作响,水压挤着身体,眼睛好像睁着,入眼却只是晃荡的水光,什么都看不见,还因为恐惧浑身紧绷不敢乱动。
何辜修为比我深,忙拍了我后背一下。
我就好像瞬间又被拉出了水面,重重的喘着气。
对面的张含珠轻笑:“你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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