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霞飞阁中失火,临安王救出的人是谁?”
高昭仪手略略顿了一下,轻声答道:“听说是太子殿下从宫外请来的清查私库内帐的一位公子,好似也受了伤,眼下同临安王一起,都在东宫的偏殿中躺着呢。”
清查私库内帐,却还要从外面请人?
想到太子妃突然“急病而亡”,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去传旨,把临安王挪到朕的偏殿来,朕要亲自看视。”
“是。”
东宫。
宫婢送来早点,是几样粥品并数道精致小菜,都是极清淡的,据说,是太医的嘱咐。
顾无忧却是一点胃口也无。
她留在这里已有三天,太医天天来看诊,药也喝了不少,怎么自己这嗓子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好?
先前还能发出嘶哑的声响,现在,竟是什么动静也发不出,连个哑巴也不如了。
太医温和的告诉她,这是药物的正常反应,过几日就会好转。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太医在说谎。
药是在东宫现熬,端来时还会有宫人试药,外人是不可能在这里面动手脚的。
能让太医隐瞒实情,昧着良心说谎话的,在这东宫,也只有太子一个了。
太子这两日,并未露面。
在这偏殿中的宫婢皆是垂眉敛目,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可一旦自己流露出想出去透透气或者是想离宫的意思时,她们就会哗啦啦跪在门前,出言劝阻,若是自己要硬闯,她们会把头在地上磕的“砰砰”作响,直到磕的额头一片青红也不停止。
这是要软禁?
自己还未来得及将飞霞阁之中的情况告诉太子,难道,太子妃已经暴露,太子他已是全数知晓?
所以,现在让自己说不了话,也离不开东宫,是为了避免家丑外扬,此事泄露会让他这太子颜面尽扫?
顾无忧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用精美瓷具盛放的膳食,心中微微一动,倏地,挥袖把它们全数都从桌上扫落。
粥泼碗倾,狼藉一地。
宫人们倒并无多少惊讶之色,只匆匆迎上来,想要收拾残局并为顾无忧查看手指,看有无受伤,甚至有人,已经急急出殿,去请太医了。
顾无忧却是飞快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瓷,直直的指向迎上来的宫婢们。
宫婢们一步未退,神色中多了些急切。
只是那急切并不是为了她们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顾无忧的手掌会被碎瓷割破。
她们,很担心我会受伤,哪怕是很小的伤。
这是这几日,顾无忧心中一直有的一个猜想,而今日,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她看着越离越近的宫婢们,却是冷冷一笑,反手将那碎瓷对准了自己纤细的脖颈。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地,又开始那一套哀求磕头的法子。
顾无忧不为所动,一步步朝前走去,碎瓷稳稳的搁在颈边,隐约已近皮肉。
宫婢们忧心如焚,左右相视了一眼,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太子可是交代过,这位姑娘若是有一丁点的损失,哪怕是多掉了一根头发,都要把她们全数杖毙。
这姑娘看着是个性子倔强的,若是真的一味阻拦,难保她一怒之下不会真的划破自己的脖颈。
到那时,大家可就真的都活不成了。
“快,快去禀报太子殿下!”
顾无忧就这么一步步的,终于走到了殿外。
刺眼的光线迎面而来,让她不由的眯起了眼睛,抬手放在额前遮挡。
好新鲜的空气啊!
关了这几天都快把自己憋出病来了!
哎,等等!
这浓浓的出狱既视感是闹哪样啊······
顾无忧的嘴角收了收,放下了手,这才真正看清了四周的情景,却又讶然的张开了嘴。
嗯?!
为什么四处挂着挽联白花?
宫人内侍都穿着素衣孝服?
这是,谁死了?
总不会是皇上驾崩了吧?
顾无忧指着那一片素白,用眼神询问着紧紧跟着她身后的一大群宫人,却没一个人回答她,众人皆是低垂了头,不去看她的视线,仿佛是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顾无忧有些烦躁。
如果真是皇上驾崩了,那太子就成了新的皇上。
自己知晓他那么大个秘密,他怎么会放心让自己离开皇宫?
难道是登基前不宜见血,这才弄哑了自己,再把自己关起来直到登基后再把自己秘密处决?
这变态真是丧心病狂!
我一定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小春永清她们还不知道我这里的情况,定是已经急乱成一团了。
还有裴然。
他不可能任由太子留下自己住在东宫这么些天,可是,却没有来找自己。
那说明,他只怕是来不了了。
难道太子已经对他动手了?
顾无忧紧蹙着眉头,无意识的朝前走去,身后的一群人亦步亦趋,不敢远离一步。
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药味,顾无忧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偏殿里,有不少太医和宫人正在进进出出,似乎在看护着什么重要的病人。
是谁?
内心强烈的驱使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朝那边走去。
太医们看到她来了,就像看到了鬼,纷纷避之不及。
剩下的宫人们看到她依旧放在颈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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