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谌东策大惊!
宋静言本意是谋害宋蓁,可——可现在——
*凡胎不假,生命蝼蚁也是真。
宋静言歪倒在谌东策怀里,他却呆若木鸡,宋静言根本靠不住,脚一软又躺倒在冰冷的岩石冰面之上。
红,刺目的红。
这一身朴素的红衣,红得像是大红喜袍,红的像是红烛高照,红的像是似水年华,红色像是那个最为温存的夜。
那些在谌东策脑海里乱窜的回忆终于冲破了牢笼,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霍冬荣,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宋蓁的徒儿。”
高高在上的她美得生人勿进,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你可愿意?”
画面流转,他和她持剑对立。
“从我杀你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子。霍冬荣,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就在你的埋骨之地安静的死去呢?”
她惊慌躺在他身下,一身大红嫁衣:“霍冬荣我可是你师尊!以下犯上有违天道!逆天道而为是会有报应的!”
痛,剧烈的头疼。
一秒不到,他又变换了模样。
火光将整个夜晚照亮,冲天的热气和着众人的热情在旷野燃烧着,风卷着火焰在空中舞蹈。
“我想来看……”他本笑着,可话说到一半自己先停下了。
我想来看你,宋岚。
他将眼前轮回后忘却一切的爱人放在眼底。
“有些人,一年便能相会。”他轻轻开口,目光胜似月光般皎洁晶亮。
而有些人,相隔一辈子,才能重逢。
他想要靠近她发丝的手终究停下了,只是静默的看着她,好似看着整个世界。
“腾逸,你想过离开这里吗?”她的笑脸破碎,那段记忆扎根在心底,却又迅速开出另一朵娇艳的花。
月色迷人,身后追兵无数。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却稍触即离,破天荒对她笑了:“不要害怕,夜色很美。”
重逢之日,待嫁之时。
“嫁给我,就么委屈么?”
她的委屈、她的消失终究化成泡影,最后画面停在了一身戎装的,陌生的自己身上。
“相看两相识、相看两相知——倒是都可以。”他厚颜无耻,眉眼里都是眼前好不容易寻到的女子。
“我为你轮回,而你,是否还记得我。”
大雪寒梅,她蓦然回首。
相知相认,跨越了数次轮回的阻隔。
“我从没爱上她,却无法阻止的爱上了你,这就是原因。”
她的手掌握住脸颊旁依然冰冷的大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存在的,我想你,却又不敢想你。”
……
……
宋蓁……宋……不!
谌东策想起来了!
那个梦境中纠缠他十七年的女人不是宋蓁!
那个长渊之上的师妹,不过是和梦境中的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谌东策……”宋静言看不清眼前,声音断断续续,缥缈破碎。
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谌东策猛地跪倒在地,将瘫软在冰面上的宋静言紧紧搂在怀里。
“嘶……”宋静言浑身的骨骼疼痛极了:“疼……”
谌东策浑身颤抖不已:“师……”
竟然是她……怎会是她!
他到底……到底做了什么!
“宋蓁……醒后……”她看不清,也听不清。
她失去了太多的鲜血,心脏的伤*凡胎根本无法承受。
她浑身轻飘飘软绵绵,她明明睁着眼睛,却看不清眼前那个泪流满面的男人,到底是谁。
“请……”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谌东策紧握的手掌生生掐出鲜血,鲜红温热,淌在宋静言的大红衣衫上。
她想说什么?
她想说她恨他认不出她,恨她用最残忍的方式推开了她吗?
“不要死!”谌东策的泪大滴大滴从眼眶涌出,温热地滴在宋静言的脸颊上。
“我求求你……我求你……”
“师尊,师尊!”
她的嘴唇张张合合,谌东策怕极了失去她,心口脑袋如闷雷轮番轰炸。
他轻轻凑在她唇边,她的气息微弱,浅浅吐在他耳边。
“请……把……我的身体……还给……碧、月阁……我、想……再……看一……眼……玄……照……”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消失在她唇边,她还睁着那双猫儿一般大大的杏眼,眸子里没有恨,没有爱,只有可怕的空洞,死寂的空洞——
“不……”谌东策双手捧着宋静言还带着温度的脸颊:“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你不恨我吗?
你不骂我吗?
为什么你最后,会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都不愿再提起我呢?
为什么我想不起你?
为什么要到现在,我才想得起你?!
为什么我会忘记?
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们的曾经,告诉我那些梦境中的轮回……
我宁愿你说出恨我二字……我宁愿你说出恨我!
“啊!!”
谌东策紧紧搂着宋静言单薄的、逐渐冰冷的身体,狂吼狠狠震颤着整个冰窟。
本就是水下王国,岩石被巨大的声波冲击,块块裂成碎块滚滚朝下。
破开的岩石被疯涌而来的水浪灌入,谌东策双眸血红,眼角淌着两道鲜红的泪。
大水疯狂袭来。
他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
大水淹没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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