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残音醒转之际,只觉脑部似要裂开一般疼痛,他轻轻转动头颈,这才发现自己正侧伏在极为舒适的柔软之间。
微微张开眼,他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倒在汝欢怀中枕着她的大腿睡着了!
此时的汝欢也伏在桌上,看她呼吸均匀悠然,却眼圈红肿,显然刚刚因为听到自己的故事哭了一场。
南残音急忙坐直了身体,四处张望了一回,发现酒馆内依旧无人,连那个耳聋眼花的店家也不在。
再次将目光凝锁在汝欢脸上,见到她长长的睫毛如同蒲扇,轻轻随着呼吸之音抖动着,那粉菱似的唇瓣娇嫩欲滴,仿佛引人采撷的果实,散发着让人抑制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诱惑!
尘封多年的情感闸门,被酒精撬开了一条缝隙,除了源源不断涌出的恨意已经消散了几许,也使得他那颗冷漠寡情不想与人有任何亲近的心灵,似乎也变得柔软飘荡起来。
童年之时,亲手毒杀了妹妹,又被父亲陷害责打,那时年幼的南残音便已立誓,既然没有人给予他关爱,那么穷尽此生,他将率性而为,只为自己而活!他绝不会再去在乎别人的眼光!
只有不在乎周身的冷漠,才不会被他人的感情所伤!
可是此刻,为什么看着面前的谢汝欢,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想要与之亲近,想要得到对方某种情感的渴望?
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难道自己真的是断袖?
不过怎样都好,他,南残音,真心的喜欢上一个人,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他都不在乎。
汝欢方才给予他温柔的安慰与呵护,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她是散发着光与热的太阳,也只有她,能将阳光照进他漆黑浓密的心中角落,将他要跌入深渊的心灵从悬崖边救赎!
看着汝欢静静安睡的容颜,南残音微微俯低身子,他冷漠的唇,此时已经变得炽热,毫无顾忌、毫不犹豫,却只是轻轻地、深深地、恋恋地,那蕴着无限情意的唇瓣印上了汝欢的额头……
如若以他往昔狂妄傲慢的心志,他决然不会顾及汝欢的感受,这一吻,必然会摄住对方的樱唇肆虐索取。可是这一刻,当他想要亲吻的一刻,心中蓦然绽开的情感,只想将对方捧在掌中精心保护,直到那一天,直到她可以敞开心扉与自己温柔缠绵的一天……
然而,这样的一天,会来临吗?
这情动下的一吻,虽然轻柔,却也惊醒了梦中的汝欢。
她张开眼,惊见近距离放大的美男脸容,着实吓了一跳,随即见到那傲慢冷漠的二哥竟然脸上飞出了一丝红晕,似乎有些害羞地移开了几许,这倒让汝欢心情大好起来,她还以为对方是因酒后失仪而羞愧。
“呦,这是咋地啦?二哥酒后啥也没说,本公子也啥都没听见!”汝欢使劲眨着眼睛摇晃着头,越是这样做作地否认,反倒使得南残音的眼眸隐现一抹尴尬。
而这尴尬也只是一晃即逝,那艳红的瞳仁很快便恢复了淡薄冷凝,他轻轻偏开头,望了一眼天色,发觉已然将近申时,立刻起身道:“再不去采朱砂果,怕是日头也落山了。”
于是两人按着兀自有些发胀的脑袋翻身上了马背,立刻赶往绝壁之处。
取药的经过很顺利,当他们回到县衙之时,天色已然完全暗沉下来。
便是绛舒也回来了,原来那日他引开追兵之时,腿部受了重伤,所以直到将养了两日可以行动这才立刻赶回韩城。
心机深沉的仁王殿下自然不会放过打压太子的机会,早已一纸奏折将本次所有事端都扣到了太子头上。
在花写月用朱砂果救人之时,羽林星璃送往帝都的奏折也有了结果,惊闻太子作出毒害三城百姓以及半路刺杀冥王这等恶事,龙颜自是震怒无比,羽林意即刻颁下圣旨命令仁王将太子押解回帝都。
而染上病毒的百姓们喝了解药此刻已然开始恢复,便是羽林星璃自己也可以下床行走了。
汝欢本想向羽林修泽解释误会,刚走到苏沐雪病房之外她便站住了脚步。
冥王一直在苏沐雪病房之内看着花写月取出朱砂果的汁液救人,她并未有合适的机会开口。
花写月终于取好药液喂过了苏沐雪,又让人端了一碗送与南糖兮处,羽林修泽见状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长气,随即开口问道:“沐雪什么时候会醒?”
花写月冷眸微垂并未看他,而是兀自净了手,声音冷淡而轻缓:“恐怕马上便要醒转了,但是在苏公子经历如此大悲之下,即便醒转,也是郁结难消。”
羽林修泽眉宇间也掠过一抹忧色,他低头望着睡梦之中也现出凄容的苏沐雪,恐怕这种容色,是沐雪在神智清明的时刻,决然不会出现的表情吧!
汝欢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感觉到有人从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转头,便对上了羽林凤如含着英气的明眸。
“汝欢妹妹,你来一下,凤如有事与你相商。”羽林凤如早已恢复了那婉约中透着英朗的气度,神色之间,一丝一毫也窥探不出她曾在庭院深处痛哭失声的痕迹。
汝欢原本也想与她说个清楚,于是点了点头随她走了出去。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夜色中的街道上,两旁林立的房屋发出昏暗的灯光,为这初夏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暖黄的柔和。
面对好友真诚的袒露心意,汝欢却说出了违心的言论,这内心的愧疚使得她此刻想要开口说声对不起也是不易,这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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