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让这幢木房子染上了风霜,每天不间断的草木烟火,又给搭建房子的木头、木板,染上了纯正的黑色。
漆黑如墨的房子内部,被无数层烟熏黑灰覆盖,经过无数年的时间考验,变得坚固异常,如今就算用钢丝球去刷,也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刷掉上面的烟熏灰。
不过,没有人愿意去刷烟熏灰,因为那是草木的精华,那是纯正的黑色碳,相当于是纯天然的树漆。
不刷的结果就是,木房子得以几十年屹立不倒,甚至村寨里最古老的木屋,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尽管已经漆黑如墨,但现在依旧能住人。
黑,又引发了另一个结果,尽管有煤油灯照着,夜晚的屋子依旧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郭去母子三人走进屋里,晚饭已经吃过了,但老爷子不知道,所以做好了饭菜,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郭去和丫头归来。
至于郭去的妈妈,老爷子潜意识里就认为她不会来,所以在看到张明芬的瞬间,那脸上的错愕,以及随后的感动,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爷子一个人吃着饭,怕他觉得吃饭的人少,郭去拿了一个碗,陪着他吃。
见到哥哥要吃饭,丫头也闹着要吃,张明芬急忙又拿了一个碗,盛上饭,然后开始喂她。
郭去今天非常高兴,他看了看煤油灯一眼,放下碗,去柜子里拿了两只蜡烛来点上。
很多人以为这年代的农村,是用不起蜡烛的,的确,街上的蜡烛的确很少去买,因为农村人买的都是蜡,然后用竹刀自己做竹签,自制蜡烛。
在两只蜡烛把帮助下,屋子里的光线终于强了不少,老爷子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因为郭去现在是当家做主。
吃过饭后,郭去自己到楼上的阁楼里铺床,因为,从今天开始,厢房再也不属于郭去了。
他搬到了楼上,睡在阁楼里,这木房子是与别人合修的,另一边是郭去大爷爷的,大爷爷死了,现在是郭去大伯的。
只不过他大伯重新修了木瓦房,房子的另一边没人住。他大伯让他们把另一边打扫干净,然后拿去住,以前是老爷子不情愿,而今郭去不想。
丫头见到哥哥没有睡厢房,嘴巴顿时就瘪了起来,没法,原本准备让她陪母亲睡的,如今只好把她抱到阁楼了。
……
躺在阁楼的铺上,丫头早已经沉沉睡去,郭去却静静地想着以后要做的事情,如今家里多了母亲,这个房子就不够住了。
所以他想修房子,修到街上去,这年代的村寨里,还真找不到什么赚钱的行业。
到街上好啊,到街上就可以做些小买卖,然后母亲就不用去地里干活了,顺便还可以赚点钱。
另外,在供销社租的房子,在修好房子后,也可以退了,这真是一举三得。
只是,修房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啊,只能慢慢着手了。
另外,收废品的事情也不能落下,所以他准备早上用来修房子,下午则修房子,这样才能合理的利用时间。
打定主意,郭去非常高兴,然后就想沉沉睡去,等待美好的明天的到来。
结果人逢喜事精神爽,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等到明月西沉了,这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郭去就早早的起床了,然后带上老爷子,就去他父亲那里,准备向他要一块地,毕竟不能花冤枉钱嘛。
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实话郭去自己也不清楚,人心是最难以猜测的。
他的父亲在他印象中,是一个酒鬼,非常喜欢喝酒,嗜酒如命到了无酒不欢的境界,前些年还好一些,郭去母亲还在,他多多少少在酒醒时收敛一些,可是自从他母亲走了,他变本加厉,整天都在醉酒中度过,可是偏偏酒品又不好。
这次去找他要地,郭去估计还是有些难度的。
然而,等他到了街上他父亲住家里,又说明来意后,他父亲却是依旧躺在床上,只说了一句,“随你们。”
郭去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原本觉得想修房子的最难一关,却如此简单!
这下他记忆中的父亲形象瞬间变得模糊,他迷茫了,原本觉得自私自利的父亲,变得看不懂了。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这事情办妥后,立马就回村寨,请了两个村子的的泥水匠,这些泥水匠都是学的鲁班那一套,他们平时拜的祖师都是鲁班。
可惜时代在变,如今他们不得不多学一份泥水匠的活,所以最近几年,这两人都是在各乡镇替别人修砖房。
一行四人又火急火燎的往街上走去,郭去凭借自己后世人的记忆,在父亲的田里选了一块地,然后让这两个泥水匠看。
“我准备修一幢二层楼的房子,另外占地要长二十米,宽要十米,两个临街的门面,最好和街道留五六米的距离,到时候坎上水泥连接街道。”
郭去把主要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他的就交给这两个泥水匠,他们更专业,另外地基和砌砖的事情,也全都交给他们负责。
泥水匠找到了,可是郭去得准备好石头和水泥以及沙子,另外石砖也得提上日程。
郭去突然发现,想修房子只需一个念头就行,可是真正开始计划了,但却却是繁琐无比。
这年代,还没有人开沙场,因为老百姓就算要修砖房,都是选择自己亲自动手做,放炮的雷管及引信之类的,依旧能从县城里买到。
不过虽然没有人开沙场,但却有人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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