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刚亮,店家便来敲门,说尧夫人派人请他和一位姑娘乘车去恽王府。
他答应了,抬头见她已经醒了,眼睛里全是绝望。他帮她穿上衣服,把她抱在怀里。她像一个无力支持的婴儿一样倚靠在他身上,一言不发。
他握握她可怜的手,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头上,就这样抱着她出去上车了。
到了恽挚那里,只见恽挚双眼全是血丝,看起来是气急败坏了。旁边艾芸儿心怀鬼胎,特别专注的看着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温玉昕。
施承桓还没有说话,恽挚先气愤道:“好啊!施兄可真是会做人啊!你总是挑玉姐姐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她才刚去别院吃了几天苦,你这个大好人就赶来了!你一定是早有预谋,早就准备好要做救美英雄了吧!”
艾芸儿接口朗声道:“殿下,我看这两人必有奸情,不然如何这男的对温玉昕死心不改,三番五次打扰殿下呢!”
恽挚喝令下人说:“把他捆起来!”
施承桓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别人把他双手绑在身后。
温玉昕颤抖了一下。她想说话,可是嗓子里只发出一些嘶嘶的噪声。
就在这时,尧夫人来了。艾芸儿心虚极了,连忙退到恽挚身后。
尧夫人看了施承桓一眼,久历风霜的双眼里有一丝笑意。然后她的眼睛被旁边看不见模样的温玉昕吸引住了,她一把揭开了她头上的衣服,顿时倒抽一口气。
恽挚失声喊道:“玉姐姐!”
艾芸儿假装不知情,也趁机“啊!”一声。
尧夫人盯着温玉昕那双生无可恋的眼睛,问:“你还能说话吗?”
温玉昕缓缓摇摇头。
尧夫人朝下人示意了一下,下人便出去了。尧夫人看看一脸惊慌的恽挚,又看看假装无辜的艾芸儿,再看看双目冒火的施承桓。她轻轻一笑,说:“我做了十年恽家的掌事,事无巨细从无差错。可是昨晚我一丁点疏忽,差点做了一次冤大头。”
艾芸儿听出尧夫人话中责怪的意思,双手死死抓着一旁的梁柱。
一时无人接话。
恽挚走近了,更仔细的看着温玉昕。温玉昕惨然的回看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恽挚拿起她的手,见她手上的褶皱一直向胳膊上延伸,他忍不住掀起她的衣袖,想看看那褶皱究竟蔓延到哪里。施承桓大喝一声,恽挚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意识到自己如此无礼,连忙低声说:“对不起。”
一个下人拿着一个瓶子回来了,尧夫人拿起来递给温玉昕说:“喝了,你就能说话了。”
温玉昕接过来喝下去。那好像是极难喝的东西,连她脸上的皱纹都扭曲了。
恽挚见她如此痛苦,伤心问:“这究竟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玉姐姐不还是好好的?”他把母亲、施承桓和艾芸儿挨个看过来,“是你做的吗?是你?还是你?”
温玉昕缓缓跪下,用沙哑的声音说:“殿下,请不要责怪别人。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自己成这样子的。若不是我,大家都过的好好的,都不会有这些难过的事情发生。”
恽挚在她面前跪下,望着她难以置信。
温玉昕站起来,他也站起来。
她平静的说:“殿下,在您面前的就是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她不复有曾经迷惑您的容颜,再也不能唱歌跳舞为您助兴,也不能再陪您聊天解闷了。”
“玉姐姐?你说什么?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了,我就加倍对你好,不会再惹你伤心!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温玉昕自顾的说下去:“他们说是你下的命令,是你要我死,还要我死的越难看越好。他们还说都是因为我不守妇道,与其他男人厮混,所以你才这样对我。恽挚,请你记住,不论你如何对我,我只有一颗心为你好。你真的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温玉昕向他走近,他慌忙退后一步。就这样一个进,一个退,直逼的恽挚后背贴到了墙上。恽挚大惊失措,双手直伸挡在身前,唯恐她再前进一步,慌张道:“没有,不是我!我没有要你死!”
温玉昕回头朝施承桓看了一眼,那一刻四目相对,她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泪水,他看出她那永诀的决心。只见她伸手拔出恽挚腰间的佩剑,只一瞬的功夫剑锋就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紧接着施承桓挣脱了绳子飞步驰来,一手握着剑柄,另一手握住剑尖,将剑夺下。
恽挚吓到瘫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玉昕看到施承桓那握着剑尖的手掌里不断的流血,她悲伤的看着他,转身又走到尧夫人面前,跪下恳求道:“夫人曾经答应我,只要我喝下那毒酒就给我自由。请夫人遵守诺言,放我走吧。”
恽挚爬着过来,拽着温玉昕的裙子说:“不要走,玉姐姐不要走!”
温玉昕不为所动,举起左手,淡淡说:“我对天发誓,我再也不与恽挚有任何瓜葛。若有违反,我必遭天打雷劈!”
恽挚哭道:“不要啊!”
尧夫人见事情到这个地步,便说:“你既然决心要走,那就走吧!”
温玉昕走到施承桓身边,轻轻推掉他手中的剑,用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捂在他受伤的手上,她故作轻松说:“我现在答应你,我跟你走。你还愿意带我吗?”
施承桓把她搂在怀里,不胜欣喜道:“无论何时我都愿意!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你身边!”他看着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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