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航班抵达上海浦东机场,麦君豪在此转机回港,其他人转乘金天鹅航空的包机飞往西宁,在西宁机场遇到了从近江飞来的八十八岁高龄的邵文渊。
邵文渊一眼就认出轮椅上的王化云,热情打起了招呼:“南兄,你该有一百零三岁了吧,看起来和六十岁的人差不多。”
王化云苦笑:“惭愧,惭愧。”
机场有一架米171直升机待命,这是昆仑租来的临时交通工具,夏天正是青海湖旅游旺季,整个青海省到处都充斥着外地车辆,尤其是靠近青海湖的地方,更堵塞严重,此时直升机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大家上了直升机,低空飞向青海湖,能看到地面道路上汽车如长龙,飞抵青海湖上空时,美景摄人心魄,巨大的蓝色湖泊,湖边开满黄花,游人如织,喧闹繁华。
“还记得我们当年在劳改农场的时候,连人影都见不到,社会是向前发展了一大步啊。”邵文渊说。
王化云没搭腔,他猜不出把自己拉到这地方是何用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唯有墨西哥女护士欢天喜地,她是墨西哥偷渡到美国的非法移民,没去过其他国家,这回可是开了眼界了。
直升机飞往一个僻静的,游客不会涉足的角落,这地方以前是劳改农场的地盘,现在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草场,举目望去,满眼都是碧草黄花,直升机旋翼下劲风吹过,旺盛的野草如同波浪般起伏。
草地上摆着四把椅子,一张小圆桌,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一个短袖猎装,一个赤红袈裟,再加上王化云和邵文渊,青海四友到了三个半。
直升机停稳,邵文渊在昆仑的搀扶下走到草地上,举目四望,感慨万千:“四十年没来过这地方了。”
坐在小圆桌旁的短袖猎装是费天来,此前是他驾机救了昆仑,无论时光怎么流逝,费天来都是一副中年人的面目示人,永不会衰老。
另一个僧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活佛了,他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清隽瘦削,苦行僧的范儿,而他的实际年龄应该在六十岁左右。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邵文渊隔了老远就念起了诗。
那边回应道:“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邵文渊哈哈大笑,加快了步伐,王化云摇摇头,这个聚会让他感到尴尬,但是不参加怕是也不行,昆仑猜到他所想,推着轮椅上前,本来只预备了四把椅子,但王化云有轮椅,正好昆仑也有一张椅子可坐。
“南兄,好久不见了。”香巴说。
王化云摇摇头:“我不是你的南兄。”
“你当然不是,他是。”香巴看着昆仑说。
昆仑和王海昆共用一套意识系统,他是刘昆仑,也吸收了南裴晨的部分记忆,所以这个说法是成立的,但王化云不明内情,不知所以然。
这场小规模的聚会是费天来和香巴发起的,费天来主持,他说:“我们四人,四十年未见,四十年不过历史长河中的一点水花,但是这四十年也是人类迅速发展的四十年,进展之神速,超过以往四千年的总和,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或者多个未解之谜,那么就让我们共同解开吧,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别藏着掖着,我先来。”
他给四个茶杯倒满,端起一杯说:“我,现在叫费天来,曾用名王天来,李海军,6301号,但我的真名叫费祎,对,和三国时期的那个谋士同名同姓,我出生于2484年,对当年的你们来说,我来自五百年后,是一个穿越者。”
昆仑眯起眼睛,感受着费天来的残留粒子,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之前的印记,不一定是前世,也可以是少年时期,童年时期,费天来身上的影子重重叠叠,非常复杂,有穿着不合身双排扣西装要别传呼机手拿大哥大的形象,有羽扇纶巾的宋人形象,也有一颗红星头上戴的七十年代军人形象,残影高达数十,涉及不同的朝代,看来他确实是一名穿越者。
接着是香巴,他说:“我,香巴,牧民的儿子。”
轮到王化云,此情此景,他也只能开诚布公:“在下……钮钴禄.和珅,有人说我的前世是马佳氏,这我不记得,但我记得后世,我转世成了王蹇,然后是王化云,然后是王海昆,现在又是王化云。”
王化云身上升腾起意气风发的青年王海昆,睿智老辣须发皆白的王蹇形象,然后是顶戴花翎,朝珠马褂打扮的英挺中年,和荧幕上油腻肥圆的和珅大相径庭,隐约还有个宫装女子的背影……
然后是邵文渊,老人家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家世颇为骄傲,邵家明清时期出过十几个进士,书香传家,祖父邵秋铭更是江东大学的缔造者,本人更是享誉海内外的学者,但是和这几位的身世比起来,简直没法说出口。
“我是邵文渊,有幸与列位相识。”邵教授拱了拱手道。
邵文渊上只能看到他年轻时的残影,并无前世。
费天来说:“那我们来捋一捋故事吧,年长的先说。”
又轮到香巴,他用和缓的语言将众人带到了四百多年前,公元1683年,康熙二十二年,这一年,施琅统帅水师攻克台湾,南明郑氏灭,奥斯曼帝国大军败于维也纳城下,从此走上衰败之路,也是这一年,一个叫仓央嘉措的婴儿诞生在藏南一个小山村的农奴家庭中。
两岁时,拉萨来的尊贵使者拿出一堆东西让仓央嘉措辨认,然后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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