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冥翊犹豫要不要出手时,外面忽地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狱卒匆匆奔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宫中又现刺客!”
“什么!”顺德帝惊怒道,“皇后是否安然?”
虽说夫妻之间感情不是那种如胶似漆的,可夜皇后怀孕已近足月,若真出个什么事,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回皇上,皇后娘娘似乎是受了惊呼,属下亦不清楚!”
顺德帝恨恨对北冥翊道,“今晚就先放过你,朕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清楚,你若再不降,朕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将匕首扔回给侍卫,匆匆而去。
北冥翊微微松了口气,双肩上的伤口都撕裂样痛着,他皱起了眉。
一个时辰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骤然出现。
“幽王?”
来人摘了面巾。
北冥翊立时呆住:他、他竟看到了自己的脸?
来人将一张人皮面具递给他,“快些戴上,你我换了衣服,你就可以出去了。”
北冥翊心中了然,原来幽王是用“偷梁换柱”的法子,找了人假扮成他,再让他易容成侍卫,混出宫去。
方法倒是不错,虽说早晚要露出破绽,不过只要他能出宫,旁人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北冥翊立刻将人皮面具戴上,再换上来人侍卫的衣服,再抬头时,就成了一名再平常不过的侍卫,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一时半会,也认不出来。
此时宫中侍卫大批涌向皇后寝宫,以保护皇后,捉拿刺客,天牢这边的守卫,相对要松一些。
北冥翊旁若无人地出了天牢,有侍卫看见他,略说几句,有惊无险地过了关。
四周没有其他人后,北冥翊即展开身形,几个起落间,即消失夜色中。
少顷,东丹天啸现身,漆黑的眸子中两点寒光,甚是可怖。
皇后遭行刺的好戏,自然也是他安排的,为就是把皇兄给引开,给北冥翊脱身的机会。
接下来,就该见到华裳了吧?
华裳,你千万不能有事!
一个时辰后,东丹天啸顺着北冥翊留下的记号,追了过去。
“你回来了?”
华裳听到门响,有些吃力地转过头,喉咙干涩的,几乎无法出声。
这个混帐,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她现在浑身无力,仿佛身体被掏空,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王妃受委屈了,若不如此,会生出许多事来,我亦无选择。”北冥翊扶着桌沿,缓缓坐下,脸色也很差。
离开皇宫后,他就拿掉了人皮面具,一路奔回来,受伤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你受伤了?”华裳吸吸鼻子,非常明显的血腥味儿。
北冥翊淡笑,“王妃果然是神医。”
“那么重的血腥味儿,我又不是闻不到。”华裳闭了闭眼睛,“你给我吃了化功的药?”
“没错。”北冥翊大方承认。
华裳气结,不过很显然,在这个时候跟他生气,只会让他更加得意而已。“北冥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皇宫中挖了密道?”
那天他把她带出来时,就是从一条黑暗的甬道中出来的,当时她就觉得震惊,更忽然想通了很多事,难怪国师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如果说皇宫中有密道,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北冥翊不置可否,“你还有心思管这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幽王打算怎么来救你?”
华裳无奈道,“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这一天一夜不在,是回皇宫炫耀去了吧?你要天啸答应你什么条件?”
“王妃,有时候女人太聪明了,真让人高兴不起来。”北冥翊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回了皇宫?”
“不然你何以带着伤回来,”华裳不无嘲讽地道,“太过得意,马失前蹄了吧?”
“原来你也有猜错的时候,”北冥翊挑眉,“如果我说这伤是我故意受的,你信不信?”
“故意?”华裳一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你是为了维护你的同伴?”
北冥翊眼神微变,这女人好快的心思,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她就能往这处想。
“看来我说对了,是谁?”华裳眸光一闪,“是不是……”
“王妃还是担心自己吧,”北冥翊起了身,“王爷很快就会到来,跟王妃见面,王妃不如想一想,有什么遗言,要跟王爷说?”
华裳毫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也并不见惊慌,“我跟天啸生同襟,死同穴,有没说完的话,黄泉路上慢慢说,哪来的什么遗言。”
北冥翊颇有些复杂地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他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又是关天牢又是受伤的,衣服脏的已经无法忍受,要先沐浴才行。
华裳这才叹了口气,轻声道,“流云,莫寒,烈阳,你们这些笨蛋,怎么还没找到我?千万要劝住天啸,别让他来送死啊……”
不过她心里清楚,天啸要做的事,谁能劝得住呢?
半个时辰后,北冥翊重新换了一套白衣,干净无尘地进来,“带你去见王爷,如何?”
华裳微笑,“好,多谢。”
东丹天啸不可谓不聪明,已经看出北冥翊留下的记号,根本不是带他去见华裳,因为越走,越是偏僻,四周似乎也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如果他没猜错,北冥翊分明是把他引到了早就布置好的陷阱里,好将他一举格杀。
可明知道是陷阱,他也必须去,否则,就有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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