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迭起的洪灾,随着五色霞光遮天蔽日,逐渐被女娲给修补。本来动荡不安的天下,渐渐又停止了躁动,只余后续的善后收尾。但在不周山地界,钟鼓跟伏羲从来就没对上过眼,此刻依旧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都到这个时候了,二位这样相互挤兑有什么价值?”
不管浊气盛或者衰,谢云书其实都无所谓。但对盘古一系的清气神来说,就算不是跟砒霜一样畏之如虎,却也本能厌恶汹涌的浊气。
钟鼓有力难施无法离开不周山,诸神亦将不得不放弃浊气密布之地的尘世。伏羲陡地意识到这一点,顿时明白钟鼓话中所指。
伏羲望向谢云书道:“人类果真界如你一般,存着诸多诡谲心思。”
“不敢不敢,谁敢像你一样,偷偷摸摸百年不降雨,对谁都不明示。美其名曰制约人族,实则让整个神州生灵都苦于旱灾呢?”
谢云书理直气壮道:“你是神,我是人,难不成我还得站在你的位置考虑?”
“荒谬。”
刚被压下的隐隐怒意,又有升腾起来的意思。伏羲正待呵斥,但转念一想却觉得此时再争辩理念差别,已经有些不合时宜。
毕竟跟其他的十二位神明不同。谢云书跟钟鼓都不会给伏羲面子,跟伏羲妥协。光是放狠话却收不回来,伏羲还不至做出自伤颜面之事。
何况这事他自认为占理,到底占不占理大家却都心知肚明。
定了定神,伏羲声线低沉道:“若非是你与钟鼓争斗,天穹又岂有崩裂之险?”
“我本来是来了就想走。假如你不搅合,我跟幽莲有充足把握,慢慢削减钟鼓怒气,从而轻易脱身。届时神州大地什么都不会改变,只可惜……”
谢云书玩味一笑道:“有人见不得超脱掌控的事物,最喜欢独断专行,以守卫自然平衡为名瞎搞制约这一套呢。”
“不错。伏羲小儿,纵使你对万物不存过分的私心。但目中无人,自视甚高,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钟鼓讥讽了一两声,接着就对谢云书凝色说道:“这次你满载而归,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要是跟你们一样做了事情不认错,不显得我跟你们是一路货色了嘛。”
嘲讽,那就得放开了嘲讽,
谢云书道:“等女娲补天结束,没我的事自然马上就离开。”
“小子等等……”
眼看着谢云书要溜,钟鼓不自觉有些急了。放在之前,就算三皇十神一起打上门,他都有把握把他们拒之于门外。可眼下因为一时暴躁,跟伏羲把天柱打裂了一些,情况瞬间就不再是这么一回事了。
毕竟,刚刚的三皇十神,可没展露出盘古真身。而钟鼓自己现在,却仅剩下一个神力凝聚的虚体可用。胜负强弱之势,赫然已经完全逆转。
偏偏钟鼓并不是一个乐意把希望寄托在三皇十神身上的家伙。若非谢云书身上的龙气,浓郁的让他都感到诧异。大体钟鼓宁可吃个闷亏,都不会放下桀骜不驯的身段,耐心地跟谢云书交谈。
否则的话,要说谢云书拍拍屁股走人,将来钟鼓自己没什么,不周山这群龙子龙孙,估计就唯有仰人鼻息,无法自主命运了。
“你已经取得创世火种,谅必对创世根源,已有些许了解?”
“……不错。”
谢云书心思一动,说:“创世火将烛龙、盘古的创世进程,大体给我演绎了一遍,确实令人受益匪浅。不过,你想拿这些来挟恩自重,那还是免谈。”
钟鼓意味不明地说道:“父亲除了是光阴的造物师,更擅长极阴与极阳之力的运用。”
“怎么?”
“看得出来,阴阳圆融对你而言,早已不算一件难事。”
“机缘巧合,许多年前我就已经窥破门径。”
模糊地把握住了钟鼓的想法,谢云书眯了眯眼睛说道:“你想拿烛龙龙息诱惑我?”
“生死轮回,定然涉及光阴。若我猜测不错……她一样有操纵时空的部分能力?”
“哦?”
光是幽莲手里那盏元灯,就可以某种意义上操纵时空,只是会要付出对等代价罢了。而生死轮回中的生死,由生至死这一过程,何尝不是时间的体现?
只不过,幽莲过去碰上的对手,大体都不必她用上这些精微的技巧。而且之前异域魔神当中,永生不死的存在太多,靠时间去对付祂们,实在不太值得。
话说回头,钟鼓提到这一点,绝非无的放矢。眼看谢云书一挑眉梢,钟鼓当即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纵使分你部分父亲的龙力又有何妨?”
“……”
钟鼓身上的烛龙龙息,可不止是一开始烛龙随手而为的那一缕。之前就提过,在盘古临终前,彼时尚是一条角龙的钟鼓为了变强,孤身闯入龙穴接受创世火种的考验,险些就殒命其间。
倘若不是衔烛之龙,耗费偌大力量将之从创世火中救出,灌输大量龙力,就不会存在眼下应龙之首的钟鼓。而在救了钟鼓之后,盘古死亡,元气大伤的烛龙不得不撑起天柱,永久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正因于此,钟鼓才能拿出这一点吸引谢云书交易:“父亲的力量,我本一星半点都不会赠与旁人。但不周山的龙族……我可放心不下,将来受诸神欺凌。”
“就像不周山对你来说,是无法放弃的根一样。对我而言,我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无视了伏羲众神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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