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思索着袁鸣的话,觉得他描述的地方很熟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那个方士带着他的活死人,将我们围在悬崖边上,我第一次觉得风那么冷,力量那么大,死亡那么近。
“可是鸣臣一点儿也不怕,他拽着我的手,无所畏惧的站在悬崖边,他问我,怕吗?
“我当然怕,我好后悔,我不该好奇的,我好奇个毛线啊……”袁鸣懊恼地锤着自己的脑袋,“我恨不得刨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让我如此愚蠢。”
老板轻轻拉住他的手,叹了口气,拉着他再次坐下,无奈道:“已经无法挽回了,连补救的机会都不珍惜,那才是真蠢,先告诉我那里是哪里,或许我可以和你去看看。”
“云端墓,那里是云端墓。”袁鸣睁大眼睛,盯着老板道,“他给我留了一封信。”说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满是折痕的宣纸,是用铅笔写地字。
老板接过他展开的信纸,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感慨,信的主人好像是随手写下这个东西一样:
不能带他回去,
我是入侵者,
他会想起来的,
埋葬他的地方,
云端墓……
下面的语句全是重复,只是顺序不同。
“云端墓……”老板沉吟,一只地精从他脚下钻出来,“云端墓,云端墓,先生,丫丫就在那里,在云端墓。”
“门!”老板大声道,‘啪’地一声将纸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时还将椅子掀翻在地。
袁鸣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迭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是门里的人,对吗?门里的人怎么能出来呢,门里怎么会有活人?”老板第一次如此失态,他揪住袁鸣的衣领,因生气而变得年轻的脸涨得通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袁鸣被吓到了,他本是胆小懦弱之人,怎么经得起老板这样的拷问?
就在老板近乎失控时,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玄色道袍,头戴羽冠,手握拂尘的道士走了进来。
他看着暴怒的老板,先是一愣,而后便开始笑,他声音清冷,唯独这笑,像是九月的凉风,冷冷地,带着一丝暖意。
老板回头,看着大笑之人,一时间呆傻了,他颤抖着松开手,走到来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量他,连呼吸都控制住,唯恐将眼前之人惊走。
“怎么了,笨鱼还是那么笨哇……”道士的说话的声音果真清冷,像结了霜的草被风吹散了一样。
“是你吗?”老板大睁着眼睛,只想看清楚他的每一个动作。
“还能是谁?”道士挑挑眉,fēng_liú不羁。
“星风。”老板深吸一口气,缓缓喊出他的名字。
“我的称号有那么难听?怎么被你喊得咬牙切齿的?”星风一笑,开始打量书店,而后摇摇头,“没有一点儿人气,你还是一条笨鱼。”
老板亦不以为意,邀请他坐下,用极好的水给他泡了一杯香雪茶,“你,回来了啊。”
“回来了。”星,啧啧啧,这浑身的死气,这条笨鱼都比你像个人。”
袁鸣回过神来,只对着星风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老板扎着眼,盯着星风,一时间也忘了言语,地精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赶紧抓住老板的裤脚,呼呼呼爬到老板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大叫一声:“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啊!”
老板也回过神来,将地精从肩膀上拿下来,哭笑不得的问它:“怎么了?”
“是丫丫,丫丫他们去了门那里,他们遇到危险了!你赶紧去救她们吧!”小地精急得直跺脚,说话也开始变得颠三倒四,“血,人死了,好多好多人都死了。”
星风用两根手指,捏着地精的脖子,像提猫儿那样将它提了起来,“看来你每天过得也很忙啊。”这是对老板说的。
老板看着直蹬脚的地精,忍俊不禁,随即又想起白桑一行人,遂从星风手里将地精放了下来,继续问它:“你说门里死人了?是什么人?”
“一个方士,其他全死了,雪很大,很吓人。”地精也被惊吓到了,回忆着看见的事情直哆嗦,“先生,我不能再去了,你自己去看看吧,那个方士好像发现了门里的秘密,你要去阻止他,阻止他!”说完,它就头朝下,往桌子上撞,结果从桌子上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它赶紧钻到地底,消失了。
“门?”星风来了兴致,“可是指人间与大荒的连接点?”
“是!”老板平复了兴奋之情,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您沉睡太久了,有些事情没有看见,大荒不在了。”
“不在了?”星风再一挑眉,“不可能!”他摆摆手,“明明好好的,我是才从大荒醒过来,听那些妖怪说你们来到凡尘了,我就急匆匆来找你们了。双剪那小子呢?”
“已经喊他来了。”老板给袁鸣泡了杯龙井,“鸣臣是怎么死的?”
“他一边和那个方士打斗,一边还要护着我,最后力不从心,用最后的力气护着我跳下悬崖,快落地是,他又挡了那道士的一击,化作一团火,消失了。”
“被烧死的,你说他本来就是一只鬼?”
“我……我也不清楚。”袁鸣又开始流泪,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其实什么都不明白,一直以来,什么事情都是由鸣臣完成的,他给我布置了一个幻境,我本该好好按照他给我铺的路走,这样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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