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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平米的储物间, 没有窗,连月光都无法透进来,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女佣看他可怜就把顶楼的灯打开,从门缝里能漏出一点点光线,至少不是一片漆黑令人心悸惶恐。
厚厚的合金门板隔断了一切, 又是在最顶上,差了三个楼层,死在上面都未必有人及时知道。
柏律心悸地瘫坐下来, 周围一片死寂,他一声不出, 几乎也要成为死物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再也压抑不住,抱着膝盖坐起来, 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他竭力忍着, 但死寂的屋子里还是响起了轻微的呜咽。
真是恨这个人,每次都让他害怕到浑身颤抖。或许谢隽廷也是恨自己到极点的, 不然怎么可以这么狠?!八年前他也被关过, 但那是关在房间里, 还有女佣进来照顾他,哪是这种不透风也不透光的囚笼。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谢隽廷竟然还算是温柔的?
柏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偎在上面,等着身体的颤抖慢慢过去。
一片漆黑冰冷里,他只能这样自己温暖自己。
他想过最坏的结果,依谢隽廷的性子,大概要关一夜,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是再冷点就好了,最好是冰天雪地的那种温度,在这种没有暖气的黑屋里,tuō_guāng衣服就能被活活冻死冻死,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冒出来罢了,他还是一再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死亡太可怕,刚刚见血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滞。然而想要死,那只是第一步,然后还得不停地扎自己,让鲜血不停地流,还不能马上死,至少要挣扎着苟延残喘半个小时。所有勇气已经爆发过了,已经被谢隽廷摁到熄灭,现在连一点火苗都窜不起来。
他没有再喊再叫,只是贴在门后面克制忍耐着,浑身瑟瑟发抖。
点点被方才的大动静吵醒了,然而出来一看又是一派平静走廊里也没有人,灯却亮着。他觉得刚刚明明听见了爸爸求救的声音,跑去找女佣问清楚,女佣脸上的心有余悸和说话打哽让他意识到爸爸真的出事了。女佣不是狠心的人,本来就挺同情柏律,又见小少爷拽着自己的衣角苦苦哀求眼泪都要出来,她就把点点带到顶楼,然后用力拍了拍门,叫了声“律少爷”。
他应了声,但声音太小太沙哑没有被外面听见,随后他又听到点点在喊自己,作为回应,他用力拍响了门,然后嘶哑地回了一声“我在这”。
点点一边哭一边跑到楼下,很显然要去求谢隽廷,可柏律让他别去,点点没听。
小孩的哀求或许不会起到作用反而雪上加霜,因为柏律知道谢隽廷的性子,最讨厌外人求情。他甚至担心点点被迁怒。
但结果出乎他意料,半小时后,接近凌晨时分,门居然被打开了。
谢隽廷站在他面前,背影逆着光,没有开口说话,但给人感觉寒浸浸的。
被光线这么刺着,柏律眼睛酸涩,他忍下泪意,扶着墙壁站起来。
他听到谢隽廷沉沉地问他,“现在知道什么是逼了么,”语气冷冽,没有温度,“可以关你整整一天。”
“我怕,”柏律颤巍巍地说,“别这样对我……”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已经不怕了,他真的太了解谢隽廷,刚刚那句话就能让他飞快地意识到,面前这人并没有勃然大怒至少此刻是的。
蹲的时间太久,站起来双腿发麻,柏律一瘸一拐地走到谢隽廷面前,眼里含着泪,低声沙哑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可谢隽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柏律还没能趔趄下去。
嘴唇苍白发抖,他看谢隽廷就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我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隽廷,隽廷……”柏律一叠声地唤他,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对方受伤的左手,“这伤要多少天才能好?”
纱布好像又透血了,他看到了鲜红。
谢隽廷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拿了回来,背在身后。
“给我站着。”他低声说。
柏律原本打算再跪一下继续攻心,但对方的脸色很严肃,他想了想,觉得苦肉计到此为止,用力握住谢隽廷的手腕,慢慢站了起来,跟他对视。
三小时前还剑拔弩张,但那些尖锐的冰刺好像都在这一刻柏律主动认错下就潦草化解,谢隽廷很容易不跟他计较这些。
柏律慢声道:“你总是这样……不停地逼我做我根本不想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恨你,也没资格恨你,所以就这样?”
很好,这话虽不算多中听,但至少是主动交谈的意思,不是敷衍,显然有几分诚恳。
谢隽廷克制住性子,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然而还不等柏律回答,他就说:“想抛弃点点,跟柏礼在一起,然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柏律缄默了,双眸暗沉下去,“是又怎样,我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这难道有什么可耻的吗?”他再也不怕了,反正自己所有的心思谢隽廷都已经知道——也别想瞒过,“我没有像你一样不讲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靠强迫别人来满足自己。”
谢隽廷丝毫不以为然,“柏礼愿意跟你走吗?你以为跟他在一起,你就能快乐?就算他愿意,你也别想,你已经是谢家的人,只能在我身边,这就是道理。”
“至于孩子……也是,柏律。”
“可我不想!”柏律捂着脑袋叫道。
谢隽廷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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