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痛到死吗,能有什么不一样。”柏律声音闷闷的。
一阵静默。
而后柏律听到谢隽廷低声说,“信我一次。”
他没有回话,只是换了个姿势,将之前蜷缩到僵硬的膝盖一点点伸直,整个人倚在谢隽廷身上。
早先的底子被耗过,他现在经常手脚冰凉,夏天都是这样,更别说冬天。
谢隽廷摸到柏律按在他胸膛上的手,发现连掌心都是冷的,就握着那只手,塞到自己的衣服里。
柏律靠了好一会儿,越发能放松了,先前的害怕也终于消失殆尽,至少这一刻是不怕的。
谢隽廷低下头,因为和他靠得很近,嘴唇碰到他细碎的额发。
“律。”
他这样叫他。
“你也喜欢这样,对吗?”
柏律没有回答,一动不动。说不喜欢氛围平和太假了,毕竟谢隽廷这种危险却有权势的人,当然还是不要跟他敌对来得稳妥,又或者是,八年前的肌肤.之亲让已经让他习惯了甚至还骗过了自己。
“那就爱上我。”谢隽廷说。
语毕,他再也没说任何别的。
柏律闭上眼睛,眉心紧蹙,自从遂愿地见过柏礼之后,他就极少像今天这样心情大起大落,可今天一晚上就把怨恨、担忧、痛苦、害怕、绝望全都体味过。他现在乏透了,浑身难受,还想为以后做盘算,可是脑子里乱成一片。谢隽廷那么抱着他,让他全身都发暖,此刻真的不愿再多想,只想沉沉睡去。
那天晚上似乎是柏律回谢家以来,俩人第一次睡在一起。
这么大一个人趴在他怀里,还真的就睡过去了,谢隽廷低头一看,只看到光洁的额头和浓密的眼睫。
后来他感觉身体有点麻,便侧过身,让柏律倒在床上,这样他就能正面看他。
这种光景让谢隽廷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二十多年独睡的习惯,导致跟柏律做完之后躺在床上他一夜都没能合眼,整整一夜,就那么静静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那种感觉很陌生,但又很美妙。
可是,之前有动情,后来就有多伤人。
他心头突然有种悸动,那种阵痛式的感觉,像尖细的针扎在心口上,顿一下又突然来一下。
前面已经有两次教训,所以现在谢隽廷很清楚,当自己真正很爱这个人的时候——当这个人发现自己又占尽优势的时候——就会是他离开自己的时候。
如果不信,那就静待第三次吧。
他抚上他的脸颊,然后略微俯下一点,吻他的鬓角,若即若离的轻轻触碰。
可是不多时,手掌又一阵刺痛袭来,还好他本来就没睡,起身去浴室把沾血的纱布全拆了。那个伤口真是骇人,掌心略微张开就能看到断面是鲜红齐整的肉,血液只是部分凝固了,深处的地方还在汩汩流血,边缘处已经跟纱布黏连在一起,要使劲用力才能拆下来,痛得不可思议。
又换了一次纱布,他没有继续留在柏律房间里了,而是回到主卧休息,可是后来,他感觉身体竟有点发烫,很明显发烧了,本来打算第二天下午再去医院,因为上午他还有事要办,现在看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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