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客厅中,满满都是人。
谢爷爷、谢家父母、谢从武、谢从玉,不过还少了一个谢从护。
张依依进门便笑道:“哟,今天是什么日子,人都到齐了?”
谢爷爷素来没什么耐性,“啪!”地一声,重重拍桌,厉声问:“你给我坐下!”
张依依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转怒为笑。在唯一一张空着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抬头,发现这座位刚好正对着谢爷爷的主位,左边是谢家父母,右边是谢从武兄妹。
这架势,跟三司会审似的。
张依依嗤笑:“怎么了这是?”
地位最高的谢爷爷开口质问:“今天是不是你算计了从护跟人家小曲?是不是你打发了那群记者过来,故意要我们谢家名誉扫地阿?”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
毕竟到他这样的年纪,子孙跟家门的荣誉,是唯二在意的东西。偏偏今天一天下来,这两样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都岌岌可危。
张依依神色一敛。因为她觉得这样的老人确实可怜,“记者,不是我叫来的。那个地方,也不是我租的。我要是骗了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管是地方还是记者,都是谢从护自己亲手预备好了的,确实与她无关。
老人定睛与她对视良久,才说:“那你这段时间都不在家,去了哪里?”
“有个朋友在开公司,他邀请我入股。我想,反正我每天在家无所事事,不如去帮帮他。这些我都跟妈说过了。”张依依看向谢母。
谢爷爷也转头过去。
谢母艰难地点头,“对,她是跟我说过。”
“那个朋友是谁?你没回家的时候住在哪里?”谢爷爷依旧不依不饶。
“他叫文庸,我想,大哥应该认识他。”
一直在旁边打量张依依不曾开过口的谢从武终于说话了:“是,我认识。文庸,耀光娱乐前任董事长之一。可是我听说,晨曦的法人是你。”他直视张依依,一语双关道。“他邀请你入股,却请你来当法人?”
“既然你知道他,肯定也知道,他在离开耀光之前跟那边的人闹得不太愉快。耀光那边的人一直在抨击他窃取了耀光的资源、资金,当然,这都是没有影子的事。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说三道四,他还是希望能用我的名义来开公司——”
“为什么?”谢从武又问:“他就这么信任你?”
“大哥放心,我们一直公事公办,就算交情再好也签下了合约,利益分配得非常清楚,不会产生无谓的纠纷。”张依依也学着他,意味深长地说。
谢从武不再吭声。
其他谢家人也像从来没见过张依依似的盯着她瞧个不停。
眼前这个说话流利,言辞之间透着股爽利劲的干练女子,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张依依吗?
他们的进攻到此结束,而张依依的反击才刚要开始。“话说回来,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谢家人都是一愣,谢父问:“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刚刚在片场的时候,来了一堆记者,说我出轨了,还被您二老当场捉奸在床,结果捉着捉着,还真捉到了一对男女。那男人还冲您叫妈。他们又问我,那对男女是谁,我认不认识。把我都弄糊涂了。怎么好端端地我在片场帮着忙,忽然就到了需要被捉奸的地步。怎么捉到最后,还捉出一对大家都不认识的男女……直到刚刚爷爷说的话,才让我醍醐灌顶。”张依依的目光一直在谢家人脸上来回,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原来出轨的那个不是我,而是谢从护啊?”
真是可笑极了。
谢家人亲眼目睹了谢从护跟曲叶两个人□□裸地躺在了一张床上,而谢从护又对曲叶呵护备至的种种作为。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不会看不到围绕在两人身边的那股子□□。
可谢家人在面对她的时候,仍然对谢从护的所作所为避而不谈,反而义正严辞地质问她是不是那个让谢家人在媒体面前出丑的罪人。
哪来的脸?
张依依可不像一般遭遇了这种事但是不愿意离婚,所以粉饰太平的女人一样,会忍气吞声。她偏偏要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扯掉谢家人脸上的遮羞布,把什么事都摊开来讲。
那一刹那,谢爷爷的脸色像是大染缸一样,什么颜色都有,精彩得很。
谢父铁青着脸,很是生气,同时也有点难堪。谢母跟谢从玉别开目光,不敢与张依依对视。倒是谢从武一派气定神闲,表情从头到尾没有变过。
“那是从护中了人家的圈套,当不得真!”谢爷爷强行圆话。“好了,既然解释清楚了,那就这样吧。估计这件事,是哪个仇家故意跟咱们谢家过不去。你也是,一个女人家,做那么大事业干什么,没得惹事生非。我看你的那个公司也不要办了,搬回家住,免得再让人逮着空说三道四。我们谢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从武不也是干这个的吗?把你手上的股份都交给他好了,他还有经验一点。”
……张依依被他的不要脸给气笑了。听他这么说,这些是非还都是她招惹来的不成?还有,当她投入了那么多心血跟资金的晨曦是什么小孩子的玩具,可以想送就送的吗?就算要送,怎么可能送给谢从武!他也配?
既然对方如此不客气,她何必要虚以委蛇。
“恕难从命。”张依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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