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被时间吞没的妖怪发出嘶吼,可是这声音回荡着,留下一阵余音。
时间这种东西,是最可怕、最致命,也是最阴险的。
没有谁,能够战胜时间。
然而,在真正的和时间面对面之前,又有谁,把“时间”放在眼里呢?
时间代表生命,代表羁绊,代表信任。
一旦没有了过往的记忆,那么,羁绊这种东西,是不是一碰就碎?
这个快要被包裹起来的回廊上,氛围愈加紧绷。
似乎没有人去在意蠕动着的庭院了。
散发着莹白光辉的墙壁也好,仿佛扭曲一样、只要看一眼就会发晕的屏风也好,凝固在暴雨将至那一秒的天空也好,都不在那些剑拔弩张的家伙的眼里。
然而——就在庭院彻底合拢的前一秒!
仿佛对应着不远处突然爆发开的灵力,一直闭目凝神的巫女、来自五百年后的日暮戈薇,突然从箭筒里抽出破魔矢,笔直的拉开了弓!
“就是现在!”
原本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少女,被妖怪拉到战国之后,日暮戈薇却从来没有彻底屈服过。
该背负的责任她会承担起来,四魂之玉这种东西她会收集的!但是!!这条性命——她还要留给现代等着她回家的亲人!!!
更何况,那个人,才不会让她失望!
凭空而生的勇气让她将箭矢对准了灵力迸发的方向,一箭射出!
弥勒的风穴为她开道,戈薇知道弥勒因为吸收了雾气而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锋锐的妖气同时轰在尚未闭合的回廊两边,这属于犬夜叉和一直观察着四周的狐妖;而相同的灵力为她指明道路。这灵力分别来自四个刀剑付丧神,却同时指向一个方向。
……成功了。
爆发开的破魔矢直接轰出一个硕大的出口,戈薇因为脱力,忍不住往后倒去。
犬夜叉顿了一下,依然扶住了巫女的肩膀,“哼”了一声之后,把戈薇甩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她听见珊瑚拽着弥勒骑上云母的声音,以及弥勒好不容易堵上风穴、刚喘口气就惯性口花花的名言。
戈薇忍不住想笑,眼看着他们离那束光芒越来越近,终于松了口气。
***
完全不知道戈薇莫名的信任——也压根不想知道自己居然成了爆seed场景中那个寄托了信念的高大上存在,此时此刻的阿芙拉,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庭院的异常她当然也注意到了,一种莫名的焦躁让她差一点就不管不顾的跑向那里。
可是,因为有更加重要、说不定能够一举突破这个困局的事情,是只有阿芙拉才能做到的,所以她才依旧留在这儿。
庭院的一角、假山旁边。明明属于这个宅邸的一部分了,却好像丝毫都没有被影响到一样。
按照卖药郎的说法,正是这种异常,才是打破这个时间轴的关键。
为了终止这个无尽的循环,阿芙拉必须要——拿到那把刀剑。
是的。被那个孩童死死抱在怀里的、用布匹缠成一根棍棒的,正是一把刀剑。
具有驱除邪恶的效用,被人类所祭拜的刀,却因为不自觉的回应了幼童“救救我——”的祈求,阴差阳错之下,完成了这个循环。
将自己,也死死的困在了里面。
阿芙拉蹲下身,温声细语的劝男孩把刀剑递给她。
卖药郎在她的身后戒备。那把从未出鞘的退魔之剑嗡鸣着,防备着不知在何处的莲姬。
阿芙拉知道这是一种欺骗。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之后,这个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如果这个幼童因为她而无法成佛、哪怕是早已经死去,也依旧怨恨着她的话。
这是阿芙拉·莱迪所犯下的罪。她会永远负担着、永远记得这张面孔。
而她不会停止。
时间凝固的话,不会有人幸福。
只有始终背负着死亡的恐惧、依旧蹒跚着向前走的人类,灵魂才会迸发出如此灿烂的光彩。
……
那孩子动摇了。
败在了模拟人生的好感度加成下。
将被布匹好好包裹着的刀剑,递给了她。
阿芙拉无声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手指不要颤抖。她解开惨白色的布料,用柔软的、干净的、未曾伤害过一条生命的手指,轻轻抚了上去。
灵力爆发开来。
像泉水,像刚刚从山顶融化的积雪,几乎洗净了所有肮脏的血垢,叫人流下泪来。
恍惚之中,八重樱轻轻坠落在了地面上。
一个身披白装束、金红异瞳的青年,缓缓抬起了头。
他几乎没有力气站稳,狼狈的跪倒在地面上。
然而,哪怕是视线颠簸的时刻,他也依旧贪婪的注视着眼前这张面孔。
……鲜活的。
鲜活的。
担忧的。关切的。温柔的。
年轻的男人张了张嘴。太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几乎要遗忘掉声线震动的感觉。
面前的小姑娘并不催促,只是哀伤又包容的,等待着他。
他尝试着,用当年斩杀女鬼的力气,拼命调动着脸上的肌肉,慢慢挤出一个笑容来。
他当然不想让自己这张脸在新主人面前出丑,不过……反正,这已经是现在他能做到的最好的样子了,而且,主人,似乎也并不嫌弃他。
刀剑依旧木然的头脑,理解不了阿芙拉脸上那副感同身受的、隐忍的痛苦。
他只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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