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京城那间神秘的办公室里,秦云天静静地站在罗盘镜像前,不动如山,双眉微皱,心神在万千繁星中游览,观星宿而知大气运,探龙脉而晓举国势。
忽然,星空深处,隐约有一星轻轻闪烁,旋即恢复如常。
秦云天轻轻叹了口气。
数千里之外,南方粤海省粤州市北郊,一片人迹罕至的田野间,一道人影正在不急不缓地往粤州市方向走着,但见这相貌清秀,却略显模糊让人看不大清楚的年轻人,步履轻缓,却一步十丈,脚不沾地,犹若鬼魅,又似谪仙。
忽而,年轻人停下脚步,微微皱眉,道:“我们见过,唔,应该是你见过我。”
在他面前几米开外,出现了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身朴素至极的列宁装,眸中精芒闪烁,看着那年轻人,微笑道:“是的,我去看过你。”
“那天晚上,悄无声息进入我所在寝室的人?”
“是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啊。”
“你怎么能来的?”
“和你一样……”
陈自默沉默了,想了一会儿之后,道:“上次你去见我,就留下了些许的杀机,这次你见到,还是有杀机……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
秦云天笑了笑,道:“因为我不知道,让你活在世上,是好是坏。”
“你现在杀不了我。”
“是啊,所以我略有些后悔了。”秦云天仰天长叹,道:“我没想到,你不过区区铸炉境成期,却能一步入醒神,而且,你好像是刻意从反璞跌境。更没想到,你竟然有了施术开辟出罗盘镜像的能力,心神出游入镜像。”
秦云天不知道,陈自默施术开辟罗盘镜像,仅用了数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知道了这一点,他会更加震惊。
当年在京城,在那间办公室里施术开辟罗盘镜像,秦云天可是足足耗费了半年之久。虽然他的罗盘镜像,已然有了稳定的术阵支撑,可以说只要他不死,数十年都能维持。而陈自默的罗盘镜像,信手拈来,无需用时,便自然消失,和秦云天的罗盘镜像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法器。但,纵然是入反璞境多年,秦云天至今也没有把握,信手拈来开辟罗盘镜像。
“敢问,老前辈是谁?”陈自默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夫姓秦名云天。”秦云天微笑着拱了拱手,道:“和现如今引领管控奇门江湖的穆仲秋,在一起工作,只是工作性质不同,他控江湖,我护国势。”
陈自默心里稍有些惊讶,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找我,还有被的事么?”
“我想知道,你去做什么?”
“我去找一个人。”
“你身带杀气……”秦云天收敛起温和微笑,神情淡然却又不容拒绝地说道:“穆仲秋应该对你讲过,奇门江湖的一些规矩。所以,陈自默啊,你千万不要仗着自己修为盖世,就肆意妄为滥施术法为祸。”
陈自默想了想,道:“那么,杀人的事情,让穆老去做的话,可以吗?”
“可以。”秦云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但结果是一样的,到了我们这般境界的人,应该不用在这方面较真了吧?更何况,我不是一个滥杀的恶人,如果对方不该杀,我会饶了他。”陈自默笑了笑,道:“如果对方该杀,我怎么可能借他人之手去杀?”
秦云天沉默,思忖,犹豫——到了他和陈自默这般修为境界的人,确实不需要,较真。
较的是,一些正确但其实无所谓的理。
奇门江湖人士不能随意施术杀人,这是官方所不允的。而穆仲秋可以施术杀人,因为他代表的就是官方。但,不去说奇门江湖千百年来流传的这些所谓规矩,其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牌坊,也不说官方定下了规矩,其实根本做不到,也不会去真的把奇门江湖打压得动弹不能,单说到了陈自默这般修为境界的人……
他能讲道理,不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就已经不错了。
还想管着他不准报一些私仇?
自古以来,规矩本就是人定的——陈自默,恰恰已经有了制定规矩的实力。
“不可作恶。”秦云天淡淡地说道。
“我从不作恶。”陈自默微笑道。
“打搅了。”秦云天长叹一口气,点点头,旋即消失不见。
陈自默一步百丈,消失在夜色下。
粤州市花都区,一处相对周边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的不夜之景,普通得有些落后的住宅小区里,绝大多数都是五层六层的老式建筑,此刻小区里安安静静,光线昏暗。
九号楼一单元五层501室。
多年前也曾在燕南市,乃至燕云省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张毅,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无聊地看着电视,抽着烟——情人和孩子,都已经早早睡去了。
当年还未离开燕南时,他就已经换上了失眠,确切地说,是被吓得失眠了。
后来即便是离开燕南去了东北,可也总是在睡梦中惊醒,然后坐卧不安。因为他害怕,那位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燕云赌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带着他那名在燕云道上人称无敌的手下白启林,找上门来。
他害怕,但更多的是恨。
本来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仇恨也该淡化了,而且当年赚够了钱,这些年在外经商也收入颇丰,早已没有了为当年的大哥报仇的心。可正因为当年被陈金的手下追杀,几次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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