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东宫靖在那边把电话挂了。
黑掉的屏幕让大家面面相觑。
有人诙谐的插科打诨,把生活过得热闹无比,热闹的气氛让大家很快忘记了这个小插曲,只有云之遗背脊僵硬,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四肢。
她起身到外面站了一会儿,大家玩得热闹,没有人在意她,云之遗悄悄从后门走掉了。
澳大利亚的深秋已经是一片金黄,夜里吹来的风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翻动树叶,没有人知道那么温柔的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冰凉,云之遗回到家洗了澡之后依旧睡不着,于是坐在窗台上对着白月光发了好半晌呆,受了冷落的云之遗突然想清楚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她去游了两个小时泳。
她在水里想起东宫靖曾经摘给她的那支海葵花,仿佛他月亮一样的心;她想起东宫靖送给她的那玫放在钱包中间的戒指和那张小小的便签纸;她想起数小时前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恋恋不舍的人的名字;想起他像打发陌生人一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和毫不留恋的态度……还有沈觅青曾经说给她听的话。
也许有可能,你自己变了心而不知道。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也许是他为博她欢心为她一句玩笑话下海摘海葵花开始;也许是他在深海的游艇上低眉顺眼的问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躲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也许是他在电话里柔软的邀请她去香港看夜景开始,也许云家举办酒会的阳台上在月光下的那一吻开始;也许从第一眼看到他请她跳舞,她泼了他一脸红酒就已经开始了。
可是她年轻的心早习惯别人为她出生入死,或者习惯爱上罗杰而对别人的爱骄傲的转身,因此看不见自己的情动。她一次一次辜负他,一次一次伤害他,现在他终于看清了谁才是对他好的人,终于决定离开她,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
可是已经迟了。
深秋的水真是冷,可她觉得畅快,水里的寒意带走了她心底的寒意,她在水底放心大胆又肆无忌惮的流泪,没有人看见她怯弱的愧疚的不敢正视自己的爱上东宫靖的心,亦没有人听见她低声的呢喃:“没错,东宫靖,我爱你。”
她从水里出来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自己用生姜熬了红糖水喝了,裹着毯子在火炉旁边一边烤火一边睡着了。快凌晨的时候从铺着厚厚羊毛毯的睡椅上掉下来摔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四肢酸软,浑身滚烫,她挣扎着替自己量了温度。
三十九度半,她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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