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道了刘成背后之人是谁后,陆恒反而不那么慌了。
只有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熊克武很强大,远不是陆恒现在可以抗衡的,但陆恒并没打算要和这位南国的军阀头子掰腕子,如果只是自保,相信只要找到方法,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安抚好自己的两名手下,陆恒一边在脑海中飞快思索,一边问道:“熊克武和刘存厚正在打仗,对吗?”
张亦点头:“没错,目前战局仍在僵持,但刘存厚败相已露。”
陆恒接着问:“对于熊克武来说,刘存厚才是大敌,我们在他眼里算什么?”
张亦想了想,试探道:“癣疥之疾?”
“不!”马邦德突然眼睛亮了亮,“刘成做的都是倒卖烟土、贩卖人口的勾当,见不得人。我们拿了他的钱,熊克武根本不敢明着来认领。他想吃掉我们,肯定要损兵折将;但就这么放过我们,又心有不甘。所以对他来说,我们现在是他的痔疮!”
马邦德前面分析得还不错,可最后俩字一出来,陆恒和张亦脸上的表情同时一僵,然后两人齐齐转头,用凉飕飕的目光盯着马邦德。
马邦德左右看看,小心翼翼改口:“他的……心病?”
“这笔钱数目不小,”陆恒不着痕迹地接口,“而且康城原本属于熊克武,却被我们占了,他必定非常恼怒,却又要衡量此时攻打我们要花费的代价值不值得?我们的确算他一个不小的心病。”
张亦此刻也恍然道:“这么说来,李蔚如陈兵城外,其实也是在等熊克武做决定,到底是战还是谈?”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熊克武觉得应该和我们谈?”马邦德兴奋起来,一副“大哥你看我聪明吧”的求夸奖表情。
陆恒没理他,道:“所以,我们分两步走。”
“哪两步?”张亦急切问道。
马邦德不悦地看了张亦一眼,捧哏的活儿以前都是他的……
“第一步,派人去和李蔚如谈!”陆恒道,“通过李蔚如告诉熊克武,我们无意和他为敌,这笔钱,算我们借他的,可以给他立字据。而且,我们愿意接受他的收编。”
当然,还钱只是一句话,好让双方有个缓和的台阶下来而已。
“高屋建瓴,这步好啊!”马邦德抚掌夸道,“示敌以弱,低调发展,大哥,我觉得这一步可以作为我军目前的发展方针。”
陆恒笑了笑,接着道:“当然,如果我是熊克武,这一仗还是要打的,骨头硬不硬,啃了才知道。要是我们只是一块肥肉,那他绝对不介意一口吞了我们。所以,我们要走第二步?”
马邦德忙问道:“这第二步是什么?”
“买武器,募英才,训新兵!”陆恒道,“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必须尽快有一战之力,所以,第二步和第一步,要同时进行,还要快!”
马邦德皱眉道:“可是我侄子马锋到现在还没音讯,武器的事情……”
“南国谁是最大的军火商?”陆恒问道。
“鹅城黄四郎!”马邦德道,“此人为南国一霸,和曹瑛尚且称兄道弟,更是刘存厚的座上宾,专门为刘存厚做买卖烟土,倒卖军火的勾当。”
张亦补充道:“黄四郎此人老奸巨猾,我在曹瑛麾下见过他,此人并非一心跟着刘存厚,他是两头下注,在熊克武那边也有买卖。”
砰!
陆恒一拍桌子,道:“那我们就找他买军火!”
“以黄四郎的精明恐怕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处境,”马邦德担忧道,“我怕他根本不会卖给我们。”
“由得了他吗?”陆恒冷笑,“老马,我们现在是军阀,你什么时候见过军阀老实巴交和人做买卖了?”
“不卖,就灭了他!”张亦眼露杀气,“曹瑛倒台,熊克武一定也不会待见这个两面三刀之人。我猜黄四郎现在一定在谋求后路。大帅!卑职请命,兵发鹅城,灭了黄四郎!”
“不行!”陆恒断然拒绝,“我们的兵马不能动。”
马邦德向张亦解释道:“张亦兄弟,以我们和南方军对峙的情况,一旦我们有异动,李蔚如必然会行动。到时候我们不但到不了鹅城,反而会提前和他打起来。”
“这——那怎么办?”张亦看向陆恒。
陆恒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们这两步,必须同时进行。我们兵分三路!”
“张亦,你留守康城,立刻训练新兵,不要求他们有多精锐,也不要求他们打得多准,起码一点——会开枪!多长时间能做到?”
张亦猛地站起,大声道:“报告大帅,只需三天时间,愿立军令状!”
“好!”陆恒点头,看向马邦德。“老马,你随我去鹅城,会会黄四郎。”
马邦德也像模像样大声道:“是,大帅!”
张亦问道:“大帅,您的安全……”
陆恒道:“给我一个营,化整为零,悄悄出城,在鹅城要道汇合等我。”
“那这段路怎么办?”张亦继续问道,“您出城,身边没有人可不行……”
陆恒看向马邦德:“王威虎怎么样了?”
马邦德道:“这小子身体瓷实,已经生龙活虎了。”
“就让他跟着我们!”陆恒道。
“那南方军那边,谁去谈?”马邦德问道。
“你觉得谁最合适?”陆恒反问。
“懂了。”马邦德点头,“大哥,我待会儿就去和他谈。”
陆恒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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