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公瑾,难道需要自己的女人以身做饵吗?”周瑜拂过小乔娇美的小脸,神色极度端然,“琬儿,我说过,全天下除了你,我不会输给任何人……这句话并非当年为了让你嫁与我而随口混说,长木修根本伤不到我分毫,你且放宽心,乖乖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公瑾智谋无双,但我也是江东的女儿,也想为江东尽一份力……曹贼近十倍于我,若是我一道去了,能让长木修放松两分警惕,少废一兵一卒,岂不是对后面的战事有所裨益吗?”小乔钻在周瑜怀中,半撒娇半哄道,“哪里是要你的女人去以身做饵,是我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你嘛。”
成婚数载,这可是小乔第一次唤他“公瑾”,周瑜自知不敌,那句“唯独会输给你”果然是真的,何况她独自待在营房里,确实也令他多少不放心,周瑜抚了抚小乔的小脑瓜,无奈道:“行军辛苦,你的身子娇弱,若是觉得不适,万不要逞强。”
见周瑜答应了,小乔十足欢喜,即刻起身收拾行囊去了。
所谓的乌林乃是长江边上一片绵延不绝的丘陵地带,与长江南岸的赤壁隔江对望,曹操的大营正位于此处。
数日后的某个夜里,周瑜率数百人敢死队悄然从大江弯道处渡水而去,于乌林以西四十里大湖湖畔处扎营,他登上附近的高山,登高临下,吹起笛来,顷刻间,数千只飞鸟从茂密林间钻出,抟飞嘶鸣,将本就黑涔涔的夜幕压得愈发深邃。
密林深处,有一人听到周瑜的笛声,从简陋的棚帐中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长木修。操纵怪鸟本是黄巾的独门秘诀,当今世上除了他,便只有擅音律的周瑜模仿学来。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没想到周瑜竟发觉了“影刺客”的存在,并有胆量渡过江来。长木修看着山岗上那个不慎明晰的身影,思量着是否有什么陷阱。
就在这时,笛声停了,鸟兽俱散,浅浅的月色下,一个袅娜的身影出现在周瑜身侧,两相依偎,不必说,正是小乔。
看到小乔,长木修身子一震,忍了又忍,却终于还是红了眼眶。虽然看不清面庞,她的身姿一如少女时,而自己对她的情义,亦未有分毫改变。
长木修不再犹疑,亦不再去想是否向曹操禀报,打算今夜便悄然泅渡过湖,暗杀周瑜,周瑜一死,孙刘联军必定不战而退,封侯拜相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得到小乔了。
夜半时分,长木修换做一袭黑衣蒙面之装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宽阔的湖面中。
十二月的湖水,极度冰冷刺骨。长木修左臂有伤,不得不花费比预想更多的体力用于泅渡,三十丈、二十丈、十丈……长木修自觉可以登岸,落下拍水的双脚,想要踩住坚实的前滩,却未料到踩住了一团奇怪的东西。长木修纳闷不已,正欲挣扎,双腿立刻被牢牢缠住,不得脱身。
“都督真是有远见,说会有老鼠渡湖,让我等在这布下渔网陷阱,还不到两个时辰便捉了个大的!”湖畔边,吕蒙与太史慈嬉笑着显出身形,紧接着,周瑜与小乔相携走上前来,他们身后正是数百将士,众人皆冷冷盯着长木修,好似真的望着一只令人无比厌恶的硕鼠。
长木修被河岸底部的渔网缠住了双腿,整个人动弹不得,只能任凭江水一浪又一浪地拍在他仅露出水面半个头的脑袋上,不住的呛水,即便如此,他依旧浪笑着:“周公瑾,我杀了孙伯符,你一定特别恨我吧,所以才不惜七八年布局来给我设下这样一个陷阱,为了引我上钩。但是周公瑾,即便如今我死的再惨,孙伯符亦是回不来了,而为他复仇的你,又与你深恶痛绝的我有什么区别?”
周瑜云淡风轻一笑,回道:“提及伯符,你配吗?太史公曾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伯符虽然走了八年,但依旧有人日夜想着他,江东百姓亦怀念他……而你呢?连你的胞姐,在此一役前都被你下手杀害,你还有何人性可言?孙破虏将军当年绞杀黄巾军,杀了你父亲,却保护了百万黎民免于黄巾之害,你用卑劣手段,掳骗老幼,害了伯符,不过是连你父亲你伯父尚不如的阴鸷小人,又有什么值得我周公瑾来憎恶的。”
长木修自知不久于人世,见激怒周瑜未果,便将目光转向小乔:“婉儿,你可知道,我这手臂正是当年为了救你,才断了手筋。若非断了手筋,方才我不会游得那么慢,此时此刻便不会成为周公瑾的阶下囚……婉儿,我有多爱你,此时便有多恨你!你可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若是有一瞬想起我,便不会嫁给周公瑾。可是你非但嫁给了他,还为他生儿育女,你可知道我心底的恨!我想孙伯符死,但我更想周公瑾死,婉儿……欠我的,来世还我!”
小乔方才一直不言不语,刻意不去看长木修,此时却不得不出声,她的小手牢牢抓着周瑜的大手,抬起清澈明丽的双眸,三分羞,七分笃信道:“说来也奇了,跟身侧这个人在一处,我真的一瞬也想不起任何人,又哪里是骗了你……长木修,啊,不,或许我当叫你张修罢,我夫君说得对,你是十恶不赦之徒,只是我先前识人不清,还将你当朋友,简直是疯魔了。你不配提及我姐夫,更不配恨周郎……你只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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