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密室门开启的声音,萧玉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渐渐清醒了过来。当他的鼻端闻到一缕熟悉的幽香时,不觉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洛儿姑娘,怎么会是你?”
水泠洛在萧玉的旁边坐了下来,悄声道:“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此处的。师姐说你被忠义盟的人带走了,虽然我很讨厌那个万横江,不过我与他的小徒弟还有些交情,昨夜便让他带我偷偷溜进刑堂的地牢里查看了一番,结果发现你根本就没在里面。我猜你定是被师祖关在了这里的密室,便趁着看守的师姐不在的时候溜了进来……”
听到水泠洛那如银铃般轻脆悦耳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不停地述说着,虽然胸腹间的寒气犹在肆虐,萧玉的心中却渐渐感到了一股暖意。没想到这位纯真善良的姑娘竟会为了自己而大费周章地偷入忠义盟的地牢。先不提有无凶险,只是地牢中的血腥肮脏与恐怖幽森,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可她却为了找寻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而不惜走遍了整个地牢。
“不知姑娘为何事要寻找在下?”
“我——”
水泠洛似是从没有认真想过,自己为何非要找到这个大恶人的徒弟,如今被萧玉这一问,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半晌她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是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萧玉闻言一笑,“多谢姑娘关心,在下的伤已无大碍。”
“那——那你的眼睛怎么样了?方才我刚一进来,你就知道是我,莫非你的眼睛能够看见了?”水泠洛飞快地问道,似是怕萧玉再追问一些她也说不清楚的事情。
不过她的话方一问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糊涂了,忍不住嘻地一笑,“我才想起来,你根本就未见过我的模样,即便是眼睛突然间好了,却也是不会认得我的,没准儿还会把我的哪一位师姐错认作是我呢!”
萧玉也忍不住被她的自说自话给逗笑了,“好在姑娘的声音在下还是记得的,当不会认错了。”
“这倒也是!”水泠洛快活地说了一句,突然转了转眼珠,又继续追问起来,“可是方才进来时我明明没有说话啊,你究竟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完全没有料到这位洛儿姑娘竟会如此较真儿,纵是以萧玉一贯的巧言善辩,此刻却也是生生地窘在了那里,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先前在岫云剑派宗主雪幽幽的面前,他尚且敢言语无状、放刁耍赖,可如今面对着这位岫云剑派的小姑娘,他却是万万也不敢承认,自己是因为闻到了人家姑娘身上的香味,才将她认出来的。
可惜人家姑娘却还是不愿就此放过他,仍在那里不依不饶地追问个不休:“咦?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定是有什么奇妙的招法不愿意告诉我!莫非是人的眼睛盲了,其他的感官就变得异乎寻常的敏锐了?你说是不是啊?”
萧玉连忙颇有些狼狈地点头道:“确是如此!我只觉得眼前越是黑暗,心里反倒越是明亮了许多。”
水泠洛这小姑娘竟真的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继续感兴趣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的心里一定是早就有了我的影子,所以我一进来,你的心里自然便知道是我了。那你快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萧玉不由更是尴尬不已,无奈地笑了笑,不得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姑娘在我心里的影子……虽不是十分清晰,但大致轮廓却绝不会认错。姑娘身材适中,容颜秀美,而且……有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
水泠洛瞪着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萧玉那双茫然无神的眼睛,叹息着道:“原来你竟是这般厉害!怪不得师父说你绝不是寻常之辈,即便没有丝毫武功,却也能害人于无形。”
听到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评语,萧玉不由苦笑着道:“令师实在是过奖了!”
这时,水泠洛才注意到萧玉肩上的伤口已被重新包扎过了,忙问道:“你肩上的伤真的已经无碍了吗?怎么你的精神看上去却是比昨日还差了许多?”
“确是无碍了。只是在下的体力着实差了些,经过昨日的一番折腾,难免有些精神不济,倒是让姑娘费心了。”
水泠洛不由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昨日我已问过师祖为何要把你捉来,师祖说只需问清楚几件事便放你走。我也不知师祖要问的究竟是何事,不过想来必是与你的师父有关。好在师祖没有真的把你送去忠义盟的刑堂,否则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帮你了,那个刑堂的执法万横江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姑娘能来此间看我已是难得,至于说到帮忙,在下实不敢奢求。毕竟此事牵涉到上一辈的恩怨,我所能说的本就不多,而姑娘所能帮的则更是有限。不过,在下还是十分感激姑娘的一番善意,实不愿再让姑娘为了帮助在下,而违逆了师门长辈之意。”
水泠洛眨了眨大眼睛,颇有些犯愁地道:“你既不愿说,我师祖怕是也不会轻易放了你,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十分为难之事!”
萧玉笑道:“姑娘不必为难,令师祖并不会将我如何的,大不了多关上几日而已。”
“我一定会再去求求师祖,求她早些放你出去。只不过此处似乎有些冷,你还受得住吗?”水泠洛关切地问道。
“在下受得住,请姑娘不必挂心。”
犹豫了片刻之后,萧玉终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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