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弱的身板,大约再也不会发育得窈窕饱满。
心中升起一股怜惜与愧疚,他低头,轻轻含住她的唇瓣。
“唔,不要……”
沈妙言推拒着,一手还小心翼翼护在自己的肚子上。
君天澜想起太医说过的话,说是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最好不要行房事。
然而……
他正是热血的时候。
胸腔里的野兽蠢蠢欲动,他像是饿了多年的狼,面对散发出鲜美味道的嫩肉,哪里能忍得住。
“我会轻些……”
他厮磨着她的耳垂,嗓音透着浓浓的贪欲与渴求。
沈妙言还想要推搡他,然而男人已然攥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手牢牢禁锢在她身后。
他俯身亲吻着她的唇瓣,一路向下。
……
男人要了整整一夜。
那么贪婪而急迫的样子,就仿佛今日过后,他们就将永别。
沈妙言哭得嗓子都哑了,暗道果然男人在床榻上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
明月隐在树梢后,北极星的光芒也逐渐暗淡。
已近黎明了。
君天澜抱着沈妙言,轻抚过她柔软的长发,温声道:“我大约很快就会回来,你乖乖待在这里,一定不要乱跑。”
沈妙言不想同他说话,于是装作睡着的样子,静静蜷缩在他怀中。
君天澜望着她睫毛轻颤的模样,唇角不觉勾起浅浅的笑意,又道:“等我回来,我就带你离开。你不是喜欢棉城吗?到时候,我会同皇兄辞去朝中所有官职,带你回棉城。咱们盖一座木屋,养些兔子和鸡鸭,再养几只山羊,可好?”
沈妙言慢慢睁开眼,琥珀色的清澈瞳孔中,逐渐浮现出从前那些温馨的回忆。
半晌后,她嘀咕道:“随便你了……”
君天澜一怔。
暗红的凤眸之中,倒映出小姑娘傲娇的模样。
那张素来凛贵清冷的俊脸上,逐渐涌出浓浓的欢喜。
他低头,深深吻住她的唇,低沉沙哑地呢喃出声:“等我回来……”
黎明前,君天澜身着细铠,带着两千名禁卫军,潜入了地底。
沈妙言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珍珠发钗,小心翼翼挽上云髻。
她换了身胭脂红的襦裙,妆容精致,打算出门闲逛。
虽然被折腾了一夜,但许是因为那个人的承诺,她的心情居然很不错。
她在街上买了很多有西郡特色的小玩意儿,回到府中细细收拾成一个小包袱,欢喜地抱在怀里,乖巧等待君天澜回来。
她盯着雕窗外的日头,暗道他大约很快就会回来。
也许两个时辰后就回来了,也许下一瞬他就回来了。
不过是个奇怪的道士,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呢?
然而她从日上中天等到玉兔东升,也仍旧没能等到君天澜。
府邸里,就连韩棠之也坐不住了。
他又从军队里点出两百名功夫还算不错的侍卫,亲自找到沈妙言,正色道:“沈姑娘,地底怕是出了什么事。我要过去一趟,你代我主持大局,勿要让地面的局势也乱了套。”
沈妙言也很想去下面瞧瞧,然而韩棠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迅速离开了。
她彻夜难眠,独自在房中等到夜半,却也没看见地底有任何人回来。
她再也坐不住,直接收拾了水和干粮,命贴身保护她的夜寒守住西郡城,自个儿单枪匹马,不顾一切地闯进了地底。
她在地底摸索了整整两个时辰。
就在她全然迷了路,不知该何去何从时,陡然看见遥远的地方,一座城池亮起了千灯万盏。
宛如黑夜之中的灯塔,吸引着地底所有的生物。
她毫不迟疑地策马,朝那座城池疾驰而去。
就在她前往城池时,远处响起了震彻天地的喊杀声。
她心中越发惶恐,难道这地底,还藏着敌人的军队不成?
马儿疾驰了两个时辰,终于靠近了战场。
小姑娘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倏然放大!
硝烟四起,只见与禁卫军们厮杀的,居然是身穿前朝盔甲的阴兵!
他们早已死去多日,青灰的皮肤上遍布尸斑,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她在战场外,看见国师大人正挥刀,浴血奋战。
他浑身都是血,发髻歪斜,英俊的面庞上更是溅洒上无数血点!
她心中惶恐,忍不住就要冲过去。
可战场的厮杀太过激烈,她又不会功夫,压根儿就没办法冲进去。
她焦急地攥紧缰绳,看见国师他们全然处于下风,那数千名精锐禁卫军,竟已是死伤大半!
君天烬衣衫褴褛,骑在跛了腿的乌云踏雪上,笑得狰狞,不顾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停厮杀四周的阴兵。
花容战和韩棠之都受了重伤,可他们谁也不敢停下。
因为一旦停下,就是死!
战斗圈不停缩小。
那些阴兵铺天盖地而来,无穷无尽,杀之不竭!
几名阴兵中的将军,忽然策马而来。
沈妙言看见其中抡铁锤的一个凶猛大汉,隔着老远把手中的铁锤砸了出去。
那铁锤以疾速破风而来,直接从背后砸中了花容战的头颅。
他从马背上跌落。
“花,花狐狸……”
沈妙言呢喃。
旋即,她跃下马背,穿过打杀的人群,奔到花容战身边。
他的头被砸破了。
血浆四溢。
早已没了呼吸。
而他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方火红绣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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