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同她约好,等一个月后张府摆满月酒时再来看望她,便起身离开了。
她和君天澜乘坐马车回宫,顺带把张家小孩儿的名字告诉了他。
君天澜不以为意道:“还不错。”
沈妙言瞅着他的脸色,见他心情似乎挺好的,于是试探道:“我午后遇见了太子殿下,他似乎挺喜欢小晚卿的……我听说皇族可以在幼时订下婚约,不如给太子殿下与小晚卿也订一个?皇上你觉得呢?”
君天澜捻着檀木珠子,目光幽深地瞥了她一眼。
沈妙言缩了缩脖子。
男人在昏暗的光影中挑了挑眉,故意道:“多嘴。此事只有朕与皇后才能讨论,你一个小小女官,说这些作甚?”
沈妙言:“……”
小姑娘在黑暗中暗暗磨牙,悄悄骂了句君天澜,气恼地别过脸不说话。
马车迤逦回到皇宫,君天澜下了车,见她还窝在里面不动,于是淡淡道:“怎么,朕的女官,今夜是打算睡在马厩里?”
沈妙言才不想睡四面敞风的马厩,于是不情不愿地跳下马车,虎着一张小脸就往乾和宫偏殿走。
君天澜长臂一伸,把她捞到身边。
此时那辆华贵马车已经缓慢驶离。
而福公公等人,都待在不远处,并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乾和宫檐下的灯笼散发出团团光晕,把两人的面色照得明明暗暗。
男人俯身凑近她的耳畔,“妃夕这般急着离开作甚?今夜,给朕暖床。”
“你——”
沈妙言只觉自己被轻薄得厉害,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却被男人瞬间擒住纤细手腕。
君天澜把她打横扛到肩上,抬步就往台阶上走。
“君天澜!”沈妙言急了,不停剧烈挣扎,“你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君天澜你听见没有,放我下来!”
然而男人闻若未闻,只勾着唇角,脚下生风。
他把沈妙言扛进浴殿,殿中白玉池里已经放好了热水。
沈妙言还在挣扎,下一瞬,身子腾空,她直接被君天澜扔进了白玉池!
“哗啦”水声响起,小姑娘又委屈又着急,不停在里面扑腾,扑腾了半晌才发现自己是在浴池里。
她浑身湿透,眼见着对方也跳下浴池,急忙掩住胸口,惊恐地朝角落退去。
君天澜游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擭住她的下颌。
暗红色狭长凤眸,克制地打量着她的容貌。
白莹莹的一张小脸,透着对他的惊恐,十分惹人怜惜。
只那块黑斑,很有些丑。
他想着,指尖拂拭到那块黑斑上,淡淡道:“明儿从白清觉那里弄些药,把这黑斑除了。”
沈妙言眼睛睁得圆圆,“偏不……”
君天澜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他辗转吮吸了片刻,才慢慢松口,再度强调,“把黑斑去掉。”
“不……”沈妙言还要坚持,在看见男人眼底闪烁的威胁之意时,很没有底线地改了口,“不去掉好像的确,的确有点儿丑,那,那好吧。”
话音落地,她看见男人勾起唇角,再度吻上她的唇。
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放大,她使劲儿推开男人,羞怒道:“我都同意了,你还亲我!”
男人轻笑,擒住她乱挥的双臂,把她紧紧压在池壁上,打量她半晌,非常认真地吻了下去。
辗转碾压,他用尽各种方式,肆意品尝她的香甜。
沈妙言被他吻得浑身发软,若非被他紧紧箍着腰肢,定然要滑落进池水之中。
她被迫高高仰起头承受男人的亲吻,琥珀色的瞳眸带着迷离的雾气。
时间是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些人和事深入骨髓,再也无法忘却。
譬如,君天澜的味道。
他们曾经无数次的缠绵过,如今这个男人索求无度的吻,唤醒了沈妙言心底沉睡的记忆与欢喜。
她是欢喜他的啊,从幼时来到他身边起,她就逐渐爱上了这个高大而沉默的男人。
她回想着过往的事,回想着这段时日对君舒影那莫名其妙的思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正想着,心口处骤然一痛!
如同针扎也似,密密绵绵的痛感,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大力推开君天澜!
君天澜倒退几步,不解地望向她。
小姑娘脸色惨白,抬手捂着心口位置,不知在想什么,眼睛里的情绪十分痛苦。
他蹙眉,正要靠近,沈妙言抬起手,声音喑哑:“你别过来……”
君天澜见她不大正常,似乎又要开始发作那日在宫巷里那莫名其妙的自残行为,于是也不敢乱动,只怔怔盯着她。
四周水声汨汨。
玫瑰花的幽甜,在雾气之中弥漫。
沈妙言半垂眼睫,漆黑的睫毛被氤氲雾气打湿,遮掩住了水色瞳眸里的深思。
她一手扶着池壁,一手捂着心口,黛青的玄月眉深深蹙起。
不对劲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当初她从北幕活过来,原本一心想回镐京,想当面问问君天澜,为何要抛下她。
那段刚刚重生的时日,她满脑子都是君天澜!
可是一夕之间,莫名其妙的,她就不再思念这个男人。
占据她全部意识的,是君舒影。
甚至,甚至她还十分欢快地答应与他成亲。
可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君舒影的?
少女抱住疼得快要胀开的脑袋,痛苦地把整个身子沉进了水底。
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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