鳐鳐嗤笑一声,随手把那信笺扔了出去,“去什么去,程酥酥定然不怀好意,在城南那边设了圈套等着本宫往里钻。本宫又不傻,才不会上她的当!”
阿蝉抬眸,只见素白信笺,随着北风打了个旋儿,就飘落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她笑了笑,柔声道:“可奴婢瞧着,程姑娘句句真切,倒不像是在说谎。”
“这你就不懂了。”鳐鳐转向她,“你初进宫,不知晓宫中人心险恶。那些个世家小姐,个个儿看着光鲜明媚,可皮囊下的内里,却还不知道是一堆怎样恶心的糟粕。程酥酥害了我五年,正所谓狗改不了那啥,她定然还想趁着临走前,再最后害我一次呢。”
阿蝉恍然,“原来如此,倒是奴婢孤陋寡闻了。公主既不去城南,奴婢回雍华宫给您备沐身的香汤?”
鳐鳐惯有每日早晚沐身的习惯。
她点点头,阿蝉便乖乖巧巧地离开。
镐京城南。
十里长亭外遍植垂柳,因着是冬日,柳树枯萎,远山光颓,只那护城河里倒映着惨白冬阳。
偶几只乌鸦嘶哑着嗓子飞过,愈发衬得此景萧瑟。
长亭里,程酥酥一身嫁衣,泛着红血丝的杏眸紧盯着镐京城方向,拢在宽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指甲几乎要掐破皮肉。
她没有来……
那个蠢笨的魏文鳐,居然没有来!
她精心设局,只等着魏文鳐自投罗网,以便狸猫换太子,把她送上远嫁的队伍,可她竟然没有来!
眼泪顺着面颊滚落,她崩溃地靠在木柱上,拼命摇头。
她不愿意嫁给呼莫邪,不愿意去安南,死也不要!
身着新郎服的呼莫邪,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你说有惊喜要给本王,那惊喜到底是什么?”
程酥酥连忙转身,紧紧揪住他的宽袖,软声哀求:“安南皇子,你是否还欢喜魏文鳐?就这样离去,你应当也不甘心吧?!不如这样,咱们先不急着离京,咱们去皇宫,去把魏文鳐替出来,好不好?!”
呼莫邪厌恶不已,“魏文鳐虽生得貌美,可本王并非沉湎女色之人,本王是不会为了她,得罪魏北皇帝的。程酥酥,你自个儿蠢,可莫要拖累本王!”
说罢,猛地拂开程酥酥的手。
他力道没有轻重,程酥酥被推倒在地,抬眸望向这个男人,眼底有恨意极快掠过。
哪个姑娘不怀春,哪个姑娘不曾幻想过自己嫁的人是什么样子,不曾幻想过婚后的生活是怎样的甜蜜?
在她这多年的想象之中,她的夫君只有花思慕一人。
温柔,体贴,会与她耳鬓厮磨,说那些动人的情话。
可如今……
眼前这个蛮人,却这般粗暴地对待她!
程酥酥抬袖擦泪,心中越发恨极了鳐鳐。
就在这时,负责送亲的程承从亭子外踏进来。
他扫了眼崩溃的亲妹妹,面无表情地把她扶起来,“大婚之日,哭成这般成何体统?上马车吧,莫要误了行程。我把你们送上船,就得赶回皇宫值夜。”
程酥酥挣开他的手,满面泪痕地离开长亭,不甘不愿的,登上了远去的马车。
程承朝呼莫邪拱了拱手,“舍妹顽劣,还望安南皇子多多包涵。”
呼莫邪微笑回礼,“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当宠爱有加。”
所谓世家大族的虚与委蛇,大约便是如此了。
……
雍华宫。
寝殿内格外静谧,金兽小香炉袅袅燃着花香,弥散在暖和的殿中,令人惬意安神。
鳐鳐沐完身,穿着件单薄的素色棉质宫裙,打着呵欠从屏风后绕出来。
她正欲睡个回笼觉,撩开帐幔,却见自己绣床上正歪躺着个男人。
俊俏深邃的少年,红缎带束发,一双漆眸蕴着点点轻佻笑意,正拿一块梨花粉布料,指尖勾着布料的细带,旋转把玩。
鳐鳐的目光从少年带笑的双眼挪开,落在了那块布料上。
莫名,有些眼熟。
她皱了皱眉,再一细看,那块东西,不是她的主腰又是什么?!
小姑娘勃然大怒,伸手就去夺:“魏化雨,你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东西,也是你能玩的吗?!”
魏化雨利落坐起身,一个旋身,就避开了她的手。
鳐鳐由于扑得太用力,直接扑在了床榻上!
少年歪坐着,伸出一只脚丫子踩在她的细背上,笑容分外恶劣:“我的小公主这是作甚?纵便再如何想与我.上.床,也不必急成这样吧?若给外人瞧见了,定要笑话你的。”
“你——”
鳐鳐气得五脏六腑生疼,猛然爬起来,伸手就去抢他指尖挑着的主腰,“谁要跟你睡觉?!你先把东西还给我!”
魏化雨偏不还。
趁着鳐鳐专心抢主腰的功夫,他潇洒地揽住她的细腰,低头深深嗅闻了下她的脖颈,“小公主可真香,不知沐身用的,是什么香膏?也给我用用可好?”
鳐鳐恼羞成怒,抬手欲要扇他耳光,却被他握住手腕。
他把她压在身下,埋首于她颈间,贪婪地嗅闻了几口,才眉眼弯弯地望向她的脸,“这香味儿好甜,妹妹与我说道说道,那香膏里,究竟用的是什么花儿?”
“与你何干?!魏化雨,你再这般放肆,本宫就回禀皇兄,要你好看!”
鳐鳐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一张粉嫩小脸涨得通红,琥珀色眼眸微微发红,睫毛湿.润,如同被雾水笼罩的娇花。
魏化雨轻笑着,指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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