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阳问道:“马所长,在咱们这里,经常有被拐的女人逃脱吗?”
“不多不多!”老马回答的很干脆:“年年都有嘞,但是不多!”
林皓阳又问道:“那些女人逃脱后,她们……都没有再回来过?”林皓阳这句话问得很小心,他只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被拐的妇女如果侥幸逃回原籍,是否有过报案的举动!
老马苦着脸应道:“跑都跑了么,还回来作甚哩?那些买媳妇儿的庄户,也只能自认倒霉嘞!”说着,他摆了摆手,很惋惜的叹息道:“那些跑了媳妇儿的,多数是被人‘放鹞鹰’嘞!”
放鹞鹰?对于这个极具地方特色的专业名词,老马作了解释:有一些人贩子团伙会用一些欺诈的手段进行敛财,他们先将团伙内部的年轻女人,卖给那些急于买老婆的庄户人家,收取了“聘礼”之后,再通过一些“里应外合”的伎俩和手段,将女人偷偷解救,数次“假卖”敛取钱财!
这就好比以前的老猎户带着驯养的鹞鹰外出狩猎,鹞鹰放出去了,自然会带着猎物回来的!不得不说,用这个的一个名词来做比喻人贩子的诈骗,是很贴切的!
老马解释完之后,忿忿的咒骂道:“不讲道义么!这些个黑心的畜生,抓到了他们,打断他们的狗腿!”
此时的林皓阳只有苦笑的份儿了,因为他听明白了:村民们之所以要打断那些人贩子的狗腿,不是因为他们的违法行为,而仅仅是因为他们……不讲道义!
众人回到公路上,荆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头儿,人真的跑了吗?会不会是有什么猫儿腻啊?”
董超也附和道:“是啊!如果真的是去年夏天逃脱的,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那人怎么没有报案啊?”
林皓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也无需回答,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他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除暴安良,可如果转化一下角度,站在那些女人的立场上来审视一下呢?被贩卖,被桎梏,失去了人身自由,又违背个人意愿的惨遭蹂躏……即使最终侥幸逃脱,又有几个女人敢于面对世俗的眼光,将自己的不幸遭遇敞露在阳光下?!
林皓阳摆着手敷衍道:“算了,这些事儿等回头再讨论!”他凑到姜美娣的身边,低声问道:“下一个在什么地方?你能记得吗?”
姜美娣指着前方的公路,说道:“再往前走还有个村子,那里还有一个!”
林皓阳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车上,他本想问姜美娣:前面那村子里的是不是苏晓芸,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很快,车子又来到了一个村庄前,两辆车相继在路边停好,众人下车后就朝村子里走去。刚走到村头的一条路口,姜美娣就指着临近的一处大房子,说道:“就是那里!”
林皓阳等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那房子修得比周围的房子都要高大许多,院墙和门楼都很气派,尤其是那扇黑漆的大门,很有些古时候“衙门”的味道。看样子这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起码在这个村子里应该算是富户。
走到近前,老马敲响了那两扇黑漆大门,高声问道:“家里有人没嘞?”
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狗叫,一个粗嗓门的男人声音也响了起来:“哪个?门没闩哩!”
老马小心的打开了一道门缝,朝里面嚷道:“快把那你家那怂狗子给我拴好!”
一张黑灿灿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那人憨笑着说道:“哎吆,是马叔来哩,快进!那狗子只管坏坏(叫唤),不咬人嘞!”
老马似乎对狗有着某种特殊的恐惧,他死死的拉住房门,朝那汉子嚷道:“不咬人你也给我拴住!我见那怂东西腿软嘞!”
那汉子回身将狗拴住,还不忘嘲笑了老马一番:“马叔,你还是老公安哩,咋叫个草狗子吓成这样嘞!”
老马见狗已经拴好,他回身招呼众人进院子,一边走,他嘴里还嘟囔着解释道:“以前让疯狗子咬过,落下病哩。”
林皓阳朝院子里扫了一眼,只见院子的中央那块有阳光的地方,一个女人正坐在竹椅子上,半敞着衣服正在给怀里的孩子喂奶,见有人来,她慌忙背过了身子,却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院子里收拾的倒还算干净利落,各种农具整齐的竖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大门过道的一侧,还停着一辆摩托车。在这个贫困的山区,那摩托车不亚于都市里的“奔驰宝马”,还真是不多见的物件。
那汉子看了看老马身后的人,看来有些紧张,他低声的问道:“咋来马叔,又查计划生育嘞?”老马摇了摇头,那汉子好像没有看到,他自顾自的诉苦道:“马叔,我家娃虽然没上户口,可马叔你也知道,俺那可是头胎哩!”
老马不耐烦的嚷道:“不是不是!我都摇头哩,你个瞎蒙子没见着是咋嘞?我这次来,是有旁的事情么!”
院内的屋子里走出了一对中年男女,看样子应该是那汉子的父母,那老妇人见到了老马,满脸是笑:“他叔,今天咋有空来嘞?”说完,她对院子里的那汉子招呼道:“大柱,还傻愣着作甚,快去割肉,晚上留你马叔在家吃饭嘞!”
院子里的那汉子很痛快的答应着,就要往院外跑,却被老马喊住了:“别去别去!别忙活嘞!我来是办公事哩!”说着,他朝林皓阳使了个眼色。
林皓阳上前两步,他笑着对那家人寒暄道:“大伙儿都忙着呢?是这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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