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您让封儿办的事,都已经办好了。”
“请舅父随封儿出帐一观!”
帐门掀开,帐外跪了黑压压一群败卒。
这些败卒,都是胡封按了李傕的吩咐,从湛城左近抓来的。
这些人其实都是王匡的旧部。
王匡之败,身死胡封之手,他的部下当初被打的七零八落。
但他们都顾念旧主,一时又不知所归,不得不彷徨于湛城一带。
于是被胡封抓了来。
李傕眼睛随便一扫,这些人少说也有两三百来号,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够了!”
随即与身边诸将道,“听闻刘玄小子素来奸诈,果不其然。上次让将军胡封挑了贼子王匡首级悬于城下,以为必然引发城内王匡旧部崩溃,继而惑乱其之军心。可千算万算,本将军还是小看了刘玄小子。他为了稳定军心,明明知道是王匡首级,反说是假的,欲要来个死不承认。看来本将军不给他来点真格的,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胡封连忙拱手:“舅……”。
话未完,李傕斥责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军中但以将军相称!”
“是,封儿错了!”
胡封连忙改口:“舅……不,将军,胡封愿请命,替将军走这一趟,告诉刘玄一声,好让他知道,这王匡到底是死,还是活!”
李傕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情你原可以自己去做,可是你年纪尚轻,经验不足。这样吧,莫若让帐下某位德高望重的将军陪你去,方显郑重。否则,要是再出现上次那档子事,可不能再指望贼人将箭射偏在马腹上了,你可明白?”
“胡封明白,是胡封鲁莽!”
对于上次一箭,胡封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想想,后背处仍似冒着冷汗,也就不敢托大。
李傕说到德高望重时,故意将眼睛瞅向朱儁。
其他各位想要有所表现的,也就乖乖的知趣不语。
“说到‘德高望重’,老朽自认为此间诸位无一人可与老朽相提并论。”
朱儁上前来,向李傕一拱手:“若将军放心,老朽自当陪胡封将军去这一趟。”
李傕哈哈一笑:“自古当仁有不让,老将军真乃豪杰!”
伸出了手,做出了‘请’的动作。
——
“刘司马……请登城一看!”
“……”。
刘玄与诸将在帐中,听到此消息,皆都心里打着鼓。
但不得不去。
城楼下,不愿看到的一幕,最终还是出现了。
身处河阳的刘玄,其实这些天皆都疲于奔命。
主要是王匡的死。
虽然当日他以一句王匡首级非其人,乃贼使诈,强制平息了此事。然而,消息最后还是走开了,在王匡旧部中传的沸沸扬扬。
一时间各种猜疑的声音都有。
以致,军心开始出现动荡,已是不稳。
刘玄身为此间主将,自然不能不站出来竭力安抚众人。
是疲于奔命。
虽然因为韩猛从旁协助,暂时将事态平息下去,然而。
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
“你,告诉城上的刘司马。”
“说,你们的王太守有没有死?”
胡封拎着一把长刀,虎视眈眈的站在众败卒面前。
众败卒摆成阵列,双手捆缚着,跪在河阳城下。
一排又一排。
他们每个人身后,皆都站着一个手持大斧的刽子手。
于阵后,则列着一队队人马。
朱儁,以及朱儁的三千家兵。
他们压着阵。
——
“这……他们是王太守的亲卫!”
韩猛脑门上青筋欲裂,呼吸颤抖。
虽然很想如刘玄所说,当日的王匡不过是贼使人假冒,砍下的首级。
可如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城下晃着,韩猛焉能当做没有看见?
事实就摆在面前。
他。
却不敢面对。
——
“噗!”
胡封手中的长刀,忽然抬了起来,再扫落下去。
鲜血噗的飙起,人头滚落在地。
余者皆为之动容。
战栗,恐惧。
“他不说,你说。”
“快,大声告诉城上的,就说,你们的王太守死了!”
胡封拎着血淋淋的长刀,走到下一个败卒面前。
刀未举,血腥扑面。
——
“吱~~!”
褚燕扯起的弓,拉起的箭,反复的比较了几下。
最后,不得不将之垂落。
“距离超出射程。”
褚燕抱歉的道:“刘司马,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上次没能一箭射杀胡封,不是褚燕箭术有问题,实在是他懂得射人先射马的道理。
射死胡封不难,但难的是震慑人心。
只是可惜的是,这厮仍是不知死活,还没几天又在城下开始蹦跶了,褚燕心里是十分的不爽。
所以这次没等刘玄开口,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惜的是,比划了半天,最终只得因为距离放弃。
——
刘玄点了点头,心知胡封是吃一堑长一智。
他若还和上次一般站在褚燕的射程之内,也就不是那个设计砍杀王匡的胡封了。
城楼下,一颗颗脑袋落地。
掀起了刘玄乃至韩猛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
韩猛自不必说,眼见有人残忍杀害已故主人的部下,焉能看得下去?
而刘玄,则因为贼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不能再忍。
刘玄或许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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