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点了点头,站起身,一边的两个童子连忙端过一个盛着热水的铜盆,孙思邈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万幸张旅率身体强壮、骨骼健硕,虽然骨折,但肩胛骨没裂开,调养数月,应该能近乎完全恢复,只是这条腿要好生调养,不然落下个风湿什么的,晚年就难受了!还有,张旅率这处刀伤倒是因为铠甲的防护,砍得不深,就是这伤口有点感染的迹象,得紧急地处理掉他这伤处的脓血,不然脓血不出,只怕会落下伤根啊!”
闻言,杨广突然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弯下腰就开始吸起来整伤处的脓血来。
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所有人直接愣在了原地,说不出话,张大牛给杨广这样扑上来一吸,又是惊奇,又是惶恐,只感觉伤口一阵剧痛,终于忍不住翻身倒地,哼出了声来拜道:“哎呀,圣上,你,你这是。。。这怎么使得呢!”
杨广的屈尊举动直接感动了在场所有人,不管是否觉得杨广是在作秀,所有的臣子皆跪倒在地,拜服道:
“圣上,这,这!”
“圣上爱兵如子,老臣感动不已啊!”
“圣上您的大恩大德,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看在眼里啊!”
杨广抬起头,满嘴已经尽是红红的血和黄黄的脓液,沾得他满唇满须都是,他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盆呢?”
孙思邈如梦初醒,连忙拿过了童子手上端着的铜盆,放到了杨广的身边,杨广二话不说,一口脓血就往里吐了进去,然后接过孙思邈端过的一个水筒,漱了漱口,马上就又趴到了来整的肩上继续吸起来,张大牛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声音都在发抖,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感动万分地说道:“圣上,小的,小的怎能承受如此重的圣恩啊!”
杨广二话不说,一口一口地就这样趴在张大牛的身上吸着脓血,一连吸了二十多口,直到连续三口都是鲜血,再无黄色的脓液,孙思邈才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圣上,应该没有脓血,可以上药了。”
闻言,杨广点了点头,站起身,向着铜盆里吐出了最后一口鲜血,孙思邈拿过了一筒药酒,递给杨广,说道:“圣上,用这个漱漱口吧,这脓血虽然无毒,但也是不洁之物,留在嘴里,怕是会让你的嘴里溃烂的。”
杨广毕竟来自后世,知道这种药酒是有消毒的作用,他二话不说,接过这酒,漱了三遍,才尽数吐到那铜盆之中,直到第三遍时,吐出去的酒水才不见血丝与残脓,而他的嘴里到咽喉这块,也终于清爽了。
杨广长舒一口气,看着正在给张大牛的肩头抹着药泥,缠起绷带的孙思邈,笑道:“孙大夫,这下张旅率的左臂,应该没事了吧!?”
孙思邈一边上药一边回道:“张旅率的这条膀子,已无大碍,只要每三天换一次药,这二十天内,每次换药之时,我都要用药酒沾上丝絮清理一下他内部的伤口,以免溃烂,一个月后,膀子即可活动,三个月后,基本上就可恢复如初了!”
杨广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朕就放心了,这回还是多谢孙大夫带着学徒一起从军,这些医官妙手回春,替朕挽救了不少将士的生命啊!朕在这里,替三军将士们谢谢你们了!”
孙思邈上完药,郑重拱手道:“医者自有好生之德,这些都是我等的本分,圣上严重了!只是在下游走天下,行医多年,又广闻博记,从未见到过皇帝替臣下亲自吸脓疗伤的,今日一见,圣上的所作所为,让在下是钦佩不已啊!”
杨广罢了罢手,笑道:“能让张旅率保住这条胳膊,保住建功立业的本钱,为朕再次上场征战,这可比什么都要强,朕这举手之劳,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张旅率这伤,是为战伤,是替朕安定天下所承担的伤痛,追本溯源,都是朕的过错,若不是朕要强攻黎阳仓城,让像张旅率这样的勇士亲冒箭矢、身陷险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
孙思邈叹了口气,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说道:“外间一直传闻圣上是一个暴君,视百姓如草芥,待臣子如牲畜,天下大乱,皆因圣上失德所致,今日一见,才知古人云三人成虎,所言非虚也!圣上不仅极善抚御部下,而且从今天这事来看,圣上还有一颗庞大的仁爱和责任之心,臣算是亲眼见识了,大隋能有圣上这样的贤君,真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若蒙圣上不弃,从此,臣孙思邈愿永远追随侍奉在圣上左右,以助圣上早日安定天下,挽天下苍生于水火!”
张大牛已经热泪盈眶,他不断以头抢地,哽咽着说道:“圣上,是大牛无能,不仅没有完成您的任务,攻下黎阳,还搭上了许多生死兄弟的性命,大牛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实在是无颜面对众将士,面对圣上您,也对不起那些死去兄弟的父兄子侄!圣上您不仅没有治末将的罪,还这样亲自为我吸脓,大牛,大牛我就是万死,也难以报达您的圣恩圣情啊!”
闻言,杨广原本轻松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把扶起张大牛,郑重其事地道:“大牛,人生总有许多事情是徒劳无功的,更何况是残酷的战争。战争中,生离死别总是难免的,这不是你的错,是朕的过错,就因为朕的疏忽,才导致天下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朕每每思及于此,无不是捶胸顿足、后悔不已。现在朕为了北伐西归、再造大隋,让你们这些忠勇无双的将士流汗又流血,但朕保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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