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张了张嘴,许久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他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若是自己收下学生后,要用怎样的方法教育对方。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严厉、毒舌,却不会压制对方天赋的老师。
可这个前提却是,这个学生得有天赋。
望着魏莲花送到自己手里的画,阿尔伯特只想将画板敲在对方脑袋上。
这tm的是人能画出的东西么。
他把颜料倒在蟑螂身上,都比这女人画的好看。
见阿尔伯特头上的青筋突突向外鼓,魏莲花下意识握紧拳头:“你想干什么。”
阿尔伯特抬头看着魏莲花那张写满狰狞的脸:他想干什么,掐死这个女人再自杀算不算。
感觉自己被魏莲花的艺术品味刺穿了,阿尔伯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觉得我之前的教育方法并不是很适合你,我们应该先开拓思路。”
阿尔伯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他堕落了,他再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见阿尔伯特准备给自己讲课,魏莲花一本正经的盘腿坐在阿尔伯特对面,态度诚恳的点头:“你说!”
她一直都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吧!
阿尔伯特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油画的起源么。”
他的老师曾经对他说过,知晓油画的起源,有利于开拓自己的思路,以便获得更多的灵感。
阿尔伯特的声音低沉而婉转,再加上那不紧不慢语速,犹如一首悠扬的大提琴曲,在魏莲花耳边缓缓流动。
一时间,魏莲花居然听入迷了。
十分钟后,阿尔伯特的声音猛然拔高,他抓着魏莲花的肩膀拼命摇晃。
声音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大鹅一般凄厉:“你给我起来!”
上课睡觉他可以假装看不到,毕竟他不是真心想教这女人。
而且回忆油画史,也能帮他平复自己的心情,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女人不但睡着了,还打呼噜。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忍。
阿尔伯特越想越愤怒,双手死死的抓住魏莲花的肩膀。
十根手指像是恨不得掐入魏莲花的肉里。
世界上这么多画家,这女人为何偏要抓着他不放。
被惊醒的魏莲花眼神从阿尔伯特的手上缓缓略过,那死气沉沉的双眼瞥到阿尔伯特身上:“你欺负老子。”
意识到这是一个陈述句,阿尔伯特下意识的想要松手,可下一秒,他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半小时很快过去。
阿尔伯特一脸慈爱的看着魏莲花,非常用心的帮魏莲花开拓思路:“在创作之前,你先想想自己的优点是什么。”
若是忽略阿尔伯特脸上的淤青,以及鼻孔中堵着的两团布条。
现在这一幕师生情,看起来当真十分和谐。
魏莲花歪着头认真的思考着,许久之后,才肯定的回答道:“老子的力气特别大。”
这是她最近发现的。
阿尔伯特的表情狰狞了下,随后勉强挤出一个笑:“还有呢!”在绘画领域,这可算不得什么优点。
而且力气大为什么不去摔跤。
魏莲花抓了抓后脑勺:“老子跑的快。”
这也是她最近发现的。
阿尔伯特重重的哼了一声,鼻孔中的布条被喷在地上。
鼻血哗啦啦的流出来。
还不等阿尔伯特动作,魏莲花已经抓着他身上的t恤,熟练的撕下两团布料,熟练的塞进他鼻子里。
阿尔伯特:“...”果然不愧是定制版t恤,吸水性还真好...
不对,他在想什么。
嘴唇抖了抖,在阿尔伯特的声音中满是绝望:“跑步并不能帮你成为优秀的画家,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优点,被别人夸奖过那种。”
魏莲花闻言眼前一亮:“有,老子的数学很好,而且特别会算账。”
昨天下午魏振祥就夸了她好几次。
阿尔伯特:“...那你为什么不去做会计师。”就这样的绘画天赋,做点什么都比画画有出息。
不要再继续侮辱艺术了。
魏莲花却深沉的摇头:“画家赚的多!”
阿尔伯特:“...要不你还是打死我吧。”
他受不了了,原本以为这人纵使不靠谱,却有着对艺术的极大热爱。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多了。
这人根本就是个市侩的投机分子,他不能任由对方侮辱艺术。
看着阿尔伯特那双几乎能喷出火的眼睛,魏莲花在阿尔伯特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你冷静点。”
被魏莲花两巴掌放倒的阿尔伯特,挣扎着抬起胳膊:“住手!”他已经冷静了。
将阿尔伯特扶起来放好,魏莲花一脸诚恳的看着对方:“你好些了吗。”
阿尔伯特:“...”如果你能离我远点的话,我铁定会很好。
在心里将魏莲花骂了几百遍,阿尔伯特悠悠吐出一口气:“你想想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然后画出来就好。”
这是他刚刚绘画入门时,老师曾对他说的话。
那时候,老师其实不想收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想让他去做其它擅长的事。
简而言之就是干点什么都行,就是千万不要侮辱艺术。
他当初被这话伤透了心,却没想到,同样的话竟会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最擅长的东西...
魏莲花目光深沉的看着阿尔伯特:“老子什么都擅长,这该怎么办。”
阿尔伯特:“...”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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