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涵眉头紧拧着,不信自己听到的,“什么?!燕泽写的?怎可能呢……不可能……”
袁庆吓得跪在地上,将那折子捡起来,却犹如烫手山芋一般的不知拿起还是放下,燕泽施施然站在一旁,并不为眼前的乱局所动,此刻外面夜幕已落,屋子里虽然点了宫灯,却也显得有些昏暗,燕泽的脸隐在光晕之中,明暗不定的尽是叫人心底发寒的冷酷,袁庆心底有了些明了,终于反应过来宫里的乱象是从何而来?
燕涵站了起来,却跌跌撞撞的转了个圈便忘记了袁庆在哪个方向,他不禁大吼,“燕泽!燕泽?你怎敢写这些……是谁……是谁让你如此写!?是不是燕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告知于朕……”
燕涵大声叱骂着,又道,“来人!来人——”
这么一吼,守在外面的赵禹走到了门口来,听到响动,燕涵朝向门口,“是谁?来的是谁?”
赵禹道,“陛下,是微臣。”
一听这声音,燕涵面露喜色,“赵禹?!你来的正好!快,先将怡亲王世子拿住,朕觉他有通敌之嫌——”
赵禹闻言没动,燕涵眉头一皱,喝到,“赵禹!你速速——”
“殿下,宫门处已准备周全。”
赵禹打断燕涵的话,直向着燕泽禀告,燕泽点头,淡声道,“在陛下的罪己诏上盖上传国玉玺,将罪己诏和玉玺一道,送出去交给睿王,告诉睿王,他可以入城了,这是我给他的大礼。”
赵禹领命上前来,那袁庆被吓得抖如筛糠,根本不必赵禹使力便将折子交了出去,赵禹拿着折子盖了玉玺,燕涵那边已经快要发疯,“燕泽!枉朕信任你!你竟然真的通敌——袁庆!去传令,禁卫军呢?禁卫军在何处?!”
袁庆吓得缩着肩膀,一句话也不敢说,赵禹将折子和玉玺一起包起来,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燕涵听到脚步声,大喝,“赵禹!赵禹你站住!朕降你诛九族之罪!”
赵禹头也不回的离开,燕涵蹬蹬瞪连退三步跌倒在了地上,到了这一步,燕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燕泽和赵禹勾结,利用自己的信任早已控制了宫闱,此刻的他虽然还是大周的皇帝,却已如阶下囚一般!
他……他怎会信了燕泽?!正是极怒之时,此前那头疼之症又发了起来,燕涵抱着脑袋靠着龙榻,说话时声音都有些不稳,“你……你是为何……朕如此信任你,你却敢……啊……”
因是太疼,燕涵猛地大吼一声挣扎起来,他双手胡乱的伸摸着,待摸到了龙榻,竟然疼的用脑袋去撞那白玉床沿。
燕泽见他如此,语声之中竟然带着嘲弄的笑意,“燕涵,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还不知我为何。”
燕涵咚咚咚撞个不停,没几下额上便流下了血沫来,燕泽继续施施然道,“二十三年前,在你还是恭亲王之时,你因好武,结识了一位南疆蜀地的善用毒功的江湖人,此人不曾教你多少武艺,却给了你一种世上最为狠毒的毒药,此毒名叫蝶梦,是从蜀地一种至毒五色蝶身上得来的……”
燕泽说至此,燕涵已不可置信的转过了身来,看到了他脸上震惊之色,燕泽笑了下,“你想起来了,你得了此毒,在四年之后用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却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这个救命恩人因为此毒暴毙,她是世上极好的医者,却也不辩此毒,因此毒无色无味,毒发之后才能发觉,她年仅双十之龄,却暴亡府中,她死后最后一言,是要家小离开京城……而她的独子,却因为执着她致死缘由,多番入宫查探,你有所觉,竟对他的独子也痛下杀手,这一次你用了同样的毒,可惜,他中毒太浅,只是瞎了眼睛并未亡命。”
“他中了和她母亲毒发时一样的毒,却不敢对外说是毒,他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后来他们果然离京,你以为从此也算高枕无忧,却绝不会想到,一个孩子,永远不会饶恕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
燕泽语气起初平静,说至最后,方才有了几分狠厉之色。
燕涵张了张嘴,却因为痛楚说不出一个字来,燕泽又笑了下,“没错,后来我找到了同样的毒,五日之前燕绥给你的茶盏之中,正有此毒,昨日今日你的药中,亦有此毒,如何,好受吗?”
燕涵听完这些话,早已恍然大悟,亦知燕泽此番是要要了他性命的,他知道这毒的厉害,便知自己活不成了,虽然眼盲,却仍然在瞬间起了杀意,他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而后踉跄的朝龙榻左边的墙边摸去,他跌撞得摸到了墙上挂着的龙吟剑,一把将剑刃拔出,循着记忆中的方位朝燕泽砍了过来。
他如疯子一般把剑四砍,寝殿中的帷帐被他砍烂,高柜上的摆件也都碎了一地。
袁庆吓得直往角落里缩,燕泽却冷笑了一声,“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九泉之下,记得向我母妃下跪认错。”
燕涵本难寻燕泽的方向,一听这话,顿时疯魔一般刺了过来,然而燕泽轻飘飘躲过,继而道,“还有你那可怜的兄长,你丧德背伦做下这惊天的恶事,也不知要做几辈子的牲畜才能再世为人——”
“朕——朕杀了你——”
“朕——朕比他做得更好——”
燕涵此刻当真疯了,眼盲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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