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白倒是好奇,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毕竟画像中的女子是我当时画的最后一幅图。
能不能找到她,和眼下要解决的麻烦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只是她是我多年来的一个心结,不过画出来让天美找找试试,谁知道找到沈雯雯没几天,她就出现了!
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天美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耳畔:“我打听古秀茵的事没问出什么,可说到江州有名的大美人,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了她。”
天美刚要说出她的名字,就被我捂住了嘴。
她冲我一阵眨眼,我只好无奈道:“这是私事,别这么激动。”
“她不是驱魔体质的人吗?”
“是,也不是吧。”
只是没想到她的前世竟然会是一名舞姬,还是船舫上有名的舞姬,想来身份尴尬,就算卖艺不卖身,恐怕在某些人心中也难以接受。
所以,到底要不要把她找来呢?如果将她带来,她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我们身边,留在龙鳞山?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便渐渐静了下去,转头对上天美好奇的目光,犹豫地问她:“你身上还有没有云珠?”
“有啊。”
“给她赎身,够吗?”
一听这话,天美犯难起来,皱起了眉头:“恐怕不够。我身上的云珠只剩半盒了,够我们吃喝玩乐,但要想给江州有名的舞姬赎身……怕是我得回去卖一间铺子才行。”
这下,轮到我惊讶。
我是知道天美来到云荒以后,就时常单独行动,一个人乱跑,可她手头上有店铺这种事,我实在没有想到。
而且听她的语气,在云荒置办的店铺还不知一家。
眼神刚露出一丝不耐,又不禁想,给沈雯雯下聘的时候,沈夫人见到一盒云珠就已经乐开花了,半盒云珠竟然还赎不了一名舞姬?
这世道,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或许是因为从前我从来不理会这些俗事吧,如今头疼起来,天美便在耳旁出主意:“三姐要是不怪罪,我倒是还有两个办法。一,点石成金,我帮你糊弄过去。二,直接去抢,我偷偷地帮你把人带来。”
要是私下跟我说,我就同意了。
可眼前坐着的这些人,都是刚恢复不久的,前程往事记忆全无,如同初生儿一般,我要是在这时候做出任何不好的举动,岂不是带坏了他们?
无奈瞥了天美一眼,我摇摇头道:“还是卖间铺子吧,我以后赚钱还你。”
“钱不用还,只要三姐告诉我这女子的身份和故事就行。”
靠着椅背,天美抱起了双臂,看起来像是很八卦,实际上无非是想把所有事全都联系起来,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罢了。
未想,这时候手边多了个钱袋,由蓝辰伸手推到了我手边。
我惊讶一瞧,袋子里面装满了云珠。
而且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钱袋实际上是个法器袋,能把云珠塞满,那里面的钱一定是数不胜数了。
比起用天美的,我更愿意用蓝辰的。
刚伸手要去接,天美就伸长手臂,将钱袋按住:“姐夫,那姑娘很美,美得摄魂夺魄。我是个女人都受不住,更别说你们男人了。而且,她比三姐温柔多了,尤其精通歌舞,这些三姐可都不擅长。”
蓝辰没听明白天美话里的意思,回答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天星的舞不错,我已经看过了。至于歌唱。”他偏眸看着我道:“上次还与我讨论过乐谱,应该不差。”
听他这么说,我刚被天美压下去的自尊,好歹也算挽回了一些。
可天美依旧没有松手,分外紧张地看着他问:“你就不怕三姐是把这个姑娘买回来给你当小妾的吗?”
闻言,蓝辰浑身一怔,这次不待天美将钱袋夺走,他就已经慢慢伸手要将钱袋给收回去了。
看到他如此反应,我是好气又好笑:“不是给你买的。”我连忙将钱袋抱入怀中收紧,“上一个对你真心不二的姑娘,差点儿没被我掏心挖骨。记忆全无的时候,看见有女孩对你献殷情,都能激发我的灵气和法术。还想娶小妾,下辈子都不可能。”
何况我和他都不会有来生,这一世不管经历多少风雨,我都是不会放他走的!
等我捂着钱袋跑到了门外,迎着阵阵袭来的江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跑的必要。
倒显得我还想要这袋钱似的,未免小家子气。
天美推开旁边的窗户,探出头来,冲我背影笑:“不是给姐夫买的,那是给谁买的?”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声,却清晰地传入了我耳中。
我这才想起当时画像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想来是注意到了我那时的表情,猜到了我顾虑的一二。
——
画中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当年教我跳会倾城舞的瑶姬。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与蓝辰成婚,当晚便悄悄施法,化了一道幻影前往她在九重天上的故居,明知她魂魄早已消散无踪,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告诉她,我嫁给了这一生都不会负我的人,而她曾经想要守候的那个人,终究没有成为我此生归宿。
若说我的执念,除了林皓白,便唯有她了。
复活他二人,是我心心念念,一直想做的事。
可瑶姬故去那年,我还没有勘破星石复活上神的奥秘,因缺了她的一缕气,复活出来的女子容貌似她,性情似她,心却不似她。
也是因此,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将她复活,也没有将重塑的她带往明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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