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一直冷地静在想,古秀茵说不定是被季秋明带走的第一个人。
而当年她会吸引到他,让他不惜丧心病狂地将她劫持,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确对古秀茵有着十分浓厚的感情。
接下来的交谈,天美并没有参与,她暂时陪冯萍回房休息,顺便保护她的安全。
至于冯益,他似乎仍对我们提到的鬼神之说将信将疑。
与他完全不同的是,他的父亲冯哲非常相信我们,坐下后,右手牢牢握紧座椅的扶手,望着前方,长叹一声道:“江州的古秀茵,当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没有父母,双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之后就一直居住在伯父家,寄人篱下。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她知道无人可以依靠的滋味,一直以来都无条件地帮助着其他人。后来她嫁人了,不是一门好亲事,整个江州城的人都知道,她嫁的那户人家不错,但丈夫体弱多病,给了她大伯家数不清的聘礼,只为让她嫁过去冲喜。”
语气里饱含着浓浓哀伤的意味,听到这儿,冯益忍不住问:“父亲一早便认识她?”
“不。”冯哲摇头,抬眸看了儿子一眼,唇边带着苦笑,“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丈夫已经去世了。婆家和她娘家,还在乎着她守寡时的名声,让她去了庵堂,吃斋念佛。”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未来余生都被束缚在了青灯古佛处。
而有关于她的传闻却一早就有,只是人们时常会忘了她也有过凄苦的人生,她也需要别人的帮忙。
正是因为没人帮得了她,于是,她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善人。
但这个善字,却最终成为了她的坟墓。
“她是在庵堂失踪的。”冯哲说,“她失踪以后,衙门的人去过,得到的消息是,有个男人将她掳走。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得更难听。古家的人和她婆家人都知道这个情况,他们那时候也认为古秀茵是跟人私奔了,被掳走只是另一种说辞。”
“但你认定,她一定是被人掳走的,对吗?”我小声试问,“因为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所以你一直在调查她失踪的事?”
“谁不知道?”冯哲嗓音又一度变得苦涩,“只要还有人性,还长着耳朵和眼睛,没有昧了良心、推卸责任,都知道她是被人掳走的,绝不会跟人私奔。”
我大概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好比古秀茵愿意出嫁,是为了报答大伯父一家的养育之恩,她既然选择了这么做,就不可能与人私奔,遭人话柄,给娘家人惹麻烦。
但冯哲当年并没有查到更多的证据,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描述的季秋明和当初带走古秀茵的人很像。
不少见过古秀茵的人都知道,那段时间,有位相貌丑陋的年轻男人不断纠缠着她,而他的打扮,的确很像是一名落魄的乞丐……
冯哲的目光再度转向桌上卷好的画轴,想要伸手去触碰,但手掌刚刚抬起便又放了下去,重新落回扶手,抬头问我和蓝辰:“大概,还需要等几个时辰?”
“最好等到明早。”我想了想答,“天亮以后再将她释放,比较安全。”
“可……”他迟疑了一下,“她在白天的时候,也能出现?”
“能。只要在阵法中,我们施法让她现身,就是安全的。”
不过提到明天,冯益眼中还是写满了担忧。
在身旁来回踱了几步,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就怕明天尹家人真去了衙门,如果他们问起尹沫儿的事,我该怎么回答?”
“不用回答,明天他们根本不会去。就算要出门,我估计,他们会直接来找你。”
“就因为你们威胁尹老太太?”
瞧着冯益瞬间变得惊讶的神色,我无奈失笑:“她肯定会误以为你跟我们是一伙的,要是江州布政使尹大人做贼心虚,他只怕连女儿的安危也顾不得了,只担心他的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
人性便是如此。
和利益相比,人命算得了什么?
失去了一个尹沫儿,他还有别的女孩。
再说了,女孩在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迟早都是要外嫁联姻、谋取更高利益的,远不如儿子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和古秀茵的命运,想来也是相差无几。
即便尹沫儿自幼锦衣玉食,也无法逃脱她未来的人生轨迹。
无奈长叹一声,我将目光转向室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鬼气徘徊于鼻息之间,随风闯入室内,迅速在身旁萦绕。
来人界时,我尽量不显露灵力,一来是希望能像以前那样感受正常人的生活,二来也是为了避免被焱燚发现。
如今,这倒成为了我比蓝辰更为敏感的地方。
在我率先察觉到鬼气的踪迹后,他也随即迈步到我身旁,突然施法飞身而出,耳边留下他匆忙传递的心音密语:“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别动。”
来的不知道是谁。
有可能是季秋明本人,有可能是他饲养的怪物。
见蓝辰突然飞身离开,冯哲和冯益既惊讶,又紧张。
“出什么事了?”冯益问。
我转了转眼眸问他:“走,我们一起去找冯萍。”
担心她会有危险,冯哲和冯益的行动比我更为迅速。
很快,他们便带我来到冯萍的房门外,室内亮着烛火,依稀还能听见天美和她在室内说话。
“萍儿。”冯哲焦急地朝着里面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
传来的说话声属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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