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城到京城开车需要七个多小时,宋风晚和乔西延七点多出发,中间在两个收费站休息了片刻,到达京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现在就去傅家?”宋风晚将手边的错题集放在一侧,直了直腰板,“要不明早过去?”
天快黑了,又恰逢饭点,现在去拜访,总有些不太好。
“之前说好了,傅老说等我们吃晚饭。”乔西延这一路就靠在收费站抽的几根烟吊着精气神。
车子在进入京城后,明显感觉到车流增多。
宋风晚偏头看着窗外,她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以前只是过来旅游。
这地方聚集着全国最有权势的一批人,繁华精彩,声色犬马,却也是最冷酷无情的地方。
千年古城,历史沉淀,融合了现代化的气息风貌,孕育了这里独特的人文风貌。
车子穿过大半个城市,才到了一个门口有军人持枪守卫的大院。
铁门高耸,威严肃穆,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等一下。”乔西延下车准备去登记,这种大院没有许可进去太难。
“乔先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过去,低声询问。
“我是。”
“我是傅老派来接你们的。”他笑着和一侧的警卫打了个招呼,铁门便应声而开。
“麻烦了。”乔西延对长者素来客气有礼。
车子驶入大院,两侧是耸立的水杉,绿植遍布,都修剪得精巧好看,傅家的宅子在最里面,雄踞一方。
车子到院门口就停下了,两人在傅家人的带领下缓缓往里走。
“这是以前上面分配的房子,老爷子退下来之后,上面关怀体恤,就一直住在这里,平时就老爷子和老夫人两个人。”那位老者解释。
傅家自古出的都是权臣谋士,战乱时期,傅老爷子虽不如那些沙场厮杀的开国将军那般威名赫赫,可但凡了解点历史的,也都知道,一场战争可不是光靠蛮力的,他亲自策划过许多著名战役,军功卓著。
建国后,他也是上面智囊团的首席,甚至参与过国法修订。
人丁兴旺,荣膺鼎盛,在国内地位自然非同不一般。
院子不大,银杏丹桂,秋意正浓。
宋风晚没敢多打量,目视前方,一方台阶笔直而上。
她和傅聿修虽然订过婚,却没正式来过傅家,原本他俩是有个隆重的订婚宴的,不过那时候傅家的老太太身体不好,事情就搁置了。
宋风晚深吸一口气,心底难免有些紧张,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老爷子,人到了。”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位鹤发花白的老者从门口走出来,穿着极为朴素,领口手绣却繁复精致,低调内敛。
肃穆威严,戴着一副老花镜,却仍旧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异常犀利,只是目光落在宋风晚身上,又变得异常慈爱。
“晚晚?”他声音低沉嘶哑,透着股莫名的官威。
“傅爷爷好。”宋风晚乖巧得唤了一声。
“傅老。”乔西延仍旧一脸冷肃。
“我以前见你的时候,你才……”傅老爷子伸手比划着,“才那么点大。”
宋风晚诧异,他们何时见过?
“我估计你也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小,被你外公抱在怀里,宝贝的不行,我想抱一下他都不肯。”傅老爷子笑道,“坐车很辛苦吧,快进来吧。”
“嗯。”宋风晚心底狐疑,傅老爷子认识外公?而且听语气,还很熟的样子。
傅老爷子打量了一眼乔西延,“你父亲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劳您记挂。”乔西延和他说话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畏怯。
“你们一家都是疯子。”傅老爷子嫌弃道,他们这种搞玉雕石刻的,要是潜心雕刻,废寝忘食,很费心力,极其伤身。
“宋小姐,喝茶。”佣人捧上茶水,还不忘多打量她一眼。
确实出落得漂亮,举止谈吐也得体大方,有这样的未婚妻,真不懂聿修少爷还要作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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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另一边的梨园内,正在唱京剧名段《锁麟囊》,戏台上的人,油彩浓厚,青衣水袖,雅致顿挫的唱腔,时不时赢得满堂喝彩。
这出戏唱的是落难千金得人仗义相助,又报恩的故事。
傅沉眯着眼,自己母亲看戏比较挑,就爱看《玉堂春》、《群英会》几个曲目,今天怎么听这出戏也这么入神。
“老三啊。”
“嗯?”傅沉偏头过去。
“你说这薛湘灵是不是很可怜。”老太太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嗯。”傅沉应了一声,这薛湘灵就是这出戏中的落难千金。
“你说你要是遇到这种需要帮助的姑娘,是不是也会伸出援手?”
傅沉摩挲着佛珠的手指顿住,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妈,您……”
“你看人小姑娘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铁石心肠。”老太太立刻板着脸。
傅沉无奈,看出戏而已,怎么还急赤白脸,一副要和自己决斗的模样,他也不可能为了一出戏让她不自在,“嗯,帮,肯定帮。”
“这可是你说的。”老太太忽然一笑。
他母亲为了逼他结婚相亲,无所不用其极,难不成这次准备弄个落难千金给他?
“天色晚了,回去吧,你爸还等着我们吃饭呢。”老太太得到了傅沉的允诺,眉开眼笑,走路都比寻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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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和老太太到大院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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