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团伙作案还不清楚,”祝安生顿了顿,说:
“但我有一种很模糊的感觉……这个案子的参与者或许不止一个,但人数应该不会很多。”
“有什么根据吗?”夏良问。
祝安生摇头:“只是直觉。”
随后便是一片沉默。
夏良已经知道了祝安生对这案子感到棘手的理由,但仍然不了解冷库融雪的速度与案件本身有什么关联性。
问祝安生时,他也只是说: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你也没事做,趁这段时间靠自己好好想想个中缘由吧。”
这等于是给夏良出了道考题。他想到祝安生说过自己不适合当警察,心底暗暗起了几分较劲的心思,便真不去问,自己坐在一旁沉思。
冷库里又静下来。黑暗和寒冷一点一点渗入肌肤,只有抬头望向祝安生被手机照得惨白的面庞,夏良才有几分实感。
他克制着自己胡思乱想,蜷缩在地上,迷迷糊糊之间,却是睡了过去。
“醒醒。”
祝安生的声音传来,夏良腾地坐起身子,只觉得大脑一片昏沉。
“过去多久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五十。”
夏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满心以为自己只是打了个几分钟的盹。
“准确地说,是两个半小时。”
祝安生的神情有几分凝重,他伸手摸了摸地板,手机屏幕照出湿润的手指。
冷库已经泛潮。
他说:
“现在,结论出来了。”
夏良抿嘴端坐,有几分紧张。
“夏良,还记得尸检报告里,死者的死亡时间吗?”
“嗯……江专家说死者最少死了12个小时,也就是在11号0点之前、或者左右的时间遇害。”
祝安生点点头,将烟斗叼在嘴边。
“冷库关掉电闸,地上泛潮,需要两个半小时。而张建宏每天检查冷库,关门上楼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也就是说,假设他在关门的瞬间受到袭击,袭击者第一时间关掉了冷库电闸的情况下,那天晚上,冷库泛潮的时间,最早也是在一点钟。”
“确实是这样的……当中存在着什么问题吗?”夏良不解。
祝安生滑动手机,调出手电筒的功能,照向门口处。
“问题就出在这些脚印。”
“脚印……”
夏良喃喃着,眉头越皱越紧。下一刻,浑身汗毛炸起。
祝安生看向他:
“受害人是在0点死的。受害人的脚印,必须要在1点之后,才能留下。”
他继续,一字一顿地说:
“死人不会走路,死人……也不会说谎。”
夏良失神道:
“这些脚印不是死者留下的……是凶手留下的脚印……”
顿了顿,他开始重新分析案件经过: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死者是在十点半到0点之间遇害,脚印不是死者留下的,那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但是,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既然凶手留下了脚印,那就说明他是在地面泛潮之后才离开的冷库,那为什么没有留下朝门口走的脚印呢?这一串走向冷库的脚印会不会是某种误导性的线索……”
“错了。”
祝安生忽然打断了夏良的喃喃自语。
夏良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
“呃……错了?姐夫,你是指哪里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哈?”
祝安生转过头来,幽幽道:
“你真的觉得死者是在十点半到0点之间遇害的吗?”
夏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祝安生将烟斗里的烟灰磕掉,淡淡道:
“你已经被凶手设置的诡计诱导了。”
他伸出手,竖起三根手指。
“三个疑点……”
“第一,这是一个‘绝对密室’;
第二,凶手为什么要把作案现场选择在冷库?他为什么要关掉电闸?
第三,所有人都没能察觉出来那是凶手而非死者的脚印,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夏良有些发怔,祝安生笑了笑:
“最后,再给你一个提示……”
说完,他便关掉了手机屏幕,整个冷库里霎时化作一片黑暗。
在深邃得吓人的黑暗中,恐惧渐渐漫上心头,除了视觉以外的每一个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下一个瞬间,黑暗里传来了夏良震撼的叫声。
“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没有人意识到那是凶手的脚印,那是因为凶手特意穿上了和死者一样款式的鞋子,当时的冷库里一片黑暗,根本没有人知道死者长什么样,事实上,受害人完全有可能一直处于深度昏迷或者是安眠药致死的状态,被放在仓库的角落里,而和那两个嫌疑人共度了一晚上、陪他们一起拍门呼救,移动架子的,其实不是受害人,而是凶手本人!”
“冷库的温度在零度以下,如果衣服穿的少的话,在这里待上一晚,是有几率被直接冻死的,把电闸关掉,不仅可以确保两人的生存,更主要的是,因为凶手自己也藏在里面,在确保自己不会被冻死的同时,也就可以完美地伪装成死者……”
“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制造双重密室的假象,只用架子挡住门是无法成立的,因为只要凶手是团伙作案,就可以几个人一起将架子推开,所以,那个架子上的塑料箱子才是整个密室的关键……而凶手为了创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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