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富庶皆是父辈之功劳,我不过新任不久,如今已是焦头烂额。”应穹苦笑道,富庶不过是表面罢了,他其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哦?怎么会?应府帅只需要秉承父辈的治理之策不就可以了吗?又怎会有焦头烂额之说?”镜台故作不解的问道。
“唉,镜台大将军就不要明知故问了,您在扬州游历许久,想必有些事早已经看清了。”应穹自嘲道,以眼前这位大将军的眼力和头脑,扬州的病,他恐怕早已经洞察。
“哈哈哈,应府帅心中可是有一统天下的大志?”镜台看着应穹的眼睛问道。
应穹沉默了。
风过堂,茶香迷醉。
鸟卧枝,帘卷飞花。
镜台等待着应穹的回答,在他扑朔的眼神中,镜台看到了一丝犹豫,也看到了强烈的yù_wàng。
“四府割据已久,如此下去,我堂堂炎黄子孙,华夏大地,就要真的被分裂了……总该有人打破这一切,让普天之下,尽归王土,让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如此,我中原才能屹立在寰宇之内,雄霸一方,不至于戎胡作乱,六诏窥伺。”应穹想了许久,还是对眼前这个人说出了自己心中那个鲜有人知的理想抱负。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值不值得信赖,他总有一种感觉,他觉得这个人能懂他的志向。
“应府帅不怕我青州府成为你的第一个对手吗?”镜台微笑着说道。
“那只有决一死战了,纵然不能胜,也总得有人迈出这天下一统的第一步吧。拿我扬州府来说,百姓麻木,已无家国天下之概念,农人只想着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商人只想着日日纸醉金迷极尽奢华的活着,青壮数十万,有识之士竟不过千,血性尚存者更是寥寥无几。五千叛军,满城青壮奋起反抗者,竟不过城门最后的几十壮士。每每想到此处,我不禁感慨万千,再想想其他州府,恐怕与我扬州城之境况,并无差异。如此长久下去,有朝一日,四夷大军压境之时,恐怕要再演一出,四十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了吧。”应穹句句肺腑,感人至深,说到激动处,不禁起身,临窗远望,万里层云东流水,无言只把明月生。
“唉……看来应府帅已看到这病症之所在,也先天下而忧,不过,想要实现,可谓是难上加难,如今府帅连扬州府都掌控不了,如何掌控天下之事?”镜台对于应穹的志向很是钦佩,他也看得出来,应穹是真的在为了心中的抱负而努力,只是,有时候,努力也不会成功,因为逆水行舟,诸多不测啊。
“且行且看吧……”应穹一声长叹,又复坐在镜台对面。
“嗯……敢问一句,应府帅所说的天下一统,是怎样一统?”镜台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毕竟,四府之内,还有一个地方,叫做皇城!那里还有一位名存实亡的天子,还有一座千秋殿。
“大将军的意思是……?”应穹许是方才讲的激动,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镜台的意思,不禁反问道。
“一统之后,是奉迎天子,还是自立为王?”镜台脸上没了笑容,十分严肃的问道,显然,这个问题,才是镜台真正要从应穹这里得到答案的问题。毕竟,一统天下的想法,四府府帅,没有一个人没有去想过,可是,一统之后呢?所有人的野心都被这个问题给狠狠钉在了心里。若是尊迎李温,那自己费半天劲不是拱手给别人做了嫁衣?若是自立为王,那李温怎么办?天下人可是都会看着你的。
应穹再次陷入沉默,他的沉默自然就是回答了。
镜台笑了笑。
“在下明白了,只能给应府帅承诺一点,青州府不会是您第一个对手。”镜台缓缓起身,言语温和道。
“说这些还早,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说不好,说不定到时候会有什么时候令我改变主意,还是先做好眼下的事吧。不知大将军接下来要去何处?若是没有要紧事,不如在我扬州府多留几日,正好一同查一查这个李先生。”应穹见镜台似乎是打算离开了,便顺势邀请他多住几日。
“多谢应府帅好意,在下还是习惯了四处游历,不日还要赶回青州,咱们就此别过,来日再会。”镜台微微颔首,笑着告辞。
“那好吧,今日和大将军一叙,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希望下次,应某略备薄酒,大将军能够赏脸,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如何?”应穹盛情,前所未有,他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的青州府大将军颇有好感,或许是年纪相仿所带来的亲近感,或许是其他的缘故。
“一言为定!”镜台说罢,拱手告辞,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直候在门外的樊川赶紧递过了禅杖,冲着镜台嘿嘿一笑。
“怎么,没骗你吧?”镜台一边穿鞋,一边对着樊川说道。
“没有没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失礼,大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樊川鬼机灵,一通话说的镜台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镜台问道。
“他呀,叫樊川,是老总管的关门弟子。”从后面走来的应穹抢话到。
“怪不得如此机敏过人,后生可畏。”镜台一边走一边说道。
应穹也赶紧跟在了镜台后面,送他离开。
……
应府大门口。
“应府帅请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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