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当初既敢因为惺惺相惜、因为私情冒险放虎归山,他如今自然也是一样!
施清如听他是真的什么都已考虑到了,总算彻底安心了,笑道:“还是皇上考虑得周全,那我便没什么忧虑的了。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去用膳,用了膳皇上若是无事了,便早些歇下,明儿可一早就得起来去太庙祭拜天地和列祖列宗呢,一整日都排得满满的,不提前把精神养好养足了,明儿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韩征点点头,“那我们回吧。”
登基大典既劳命又伤财,要依韩征的本意,还真有些懒得折腾,却又知道那是必不可少的威慑臣民和四海的手段,仪式所代表的意义远远大过仪式本身。
好在他早经过见过了各种仪式,只不过以往他不是绝对的主角和中心,这次是了而已,虽知道会很繁琐,倒还不至于应付不了。
夫妻两个遂回了体元堂,待用过晚膳后,韩征因寅正时分就得起身沐浴焚香,穿戴全幅的衮冕礼服,怕吵得施清如也睡不安生,便没有宿在体元殿,而是又回了懋勤殿去歇息。
余下施清如在灯下写写算算了一回,便也梳洗一番睡下了,明日的登基大典虽与后宫干系不大,却一样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她去做,自然要养足了精神才是。
翌日刚交寅正,韩征便起身了,在小杜子等人的服侍下,穿戴好全幅衮冕礼服,已是半个时辰后,又简单用了些能扛饿的膳食,韩征便被簇拥着去了乾元殿正殿。
文武百官早已在殿外的空地上静默无声的候着了,等韩征被簇拥着,在“皇上驾到——”的高唱声中,缓步走近时,所以臣工都跪了下去,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他们年轻却英明睿智,威势如山的帝王一步步走上了丹陛,在宝座上落座,说了一声:“众爱卿平身。”后,众臣工才谢了恩,起了身。
随即,君臣又逐次移步至太庙祭拜起先帝和宇文家的列祖列宗来,每一项过程都严明有序,君臣上下都是满脸肃穆,令人不自觉便会生出由衷的敬畏臣服之心来。
连瞧得萧琅出现在人群中比较靠前的位子,认识他的人自不必说,都是惊疑不定,不认识他的人经旁人之口,得知了他便是萧琅后,同样亦是满心的惊讶疑惑,不明白皇上要做什么,这时候不是该斩草除根么?
要收买人心,“千金买马骨”有的是机会,实在犯不着以此来冒险。
却一样无人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来,今日最要紧的便是登基大典,旁的都可以暂且靠后,大不了他们事后再劝谏皇上也就是了。
其时施清如在后宫也没闲着,豫贵妃手脚极快,不过一日功夫,便已将后宫愿意出去的妃嫔们大略统计了出来,却出乎施清如意料的少,竟不过十来个而已,大半竟都不愿意出去。
施清如不由皱眉,与豫贵妃道:“娘娘没与她们说清楚,皇上会下一道旨意,让她们的娘家人善待她们,她们回去后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不算差的未来么?”
豫贵妃为难道:“妾再四说了的,可她们还是大半都说不愿出去……”
施清如淡淡道:“她们莫不是以为,她们留下还能如先前那般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不成?皇上与本宫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愿意替她们打算,不想她们竟都不领情,倒是本宫白操心了!”
豫贵妃听她这话不像,忙小心赔笑道:“皇后娘娘息怒,或许她们只是一时转不过弯儿来罢了,请皇后娘娘再给妾一点时间,容妾细细与她们再说道说道,指不定,她们就肯了呢……”
心里也很是恼怒,像她一样的高位妃嫔们年纪都大了,也自有体己,都不愿出去倒还罢了,那些年轻的亦不愿出去图的什么,当她不知道么?
不就是瞧着新皇年轻英俊,当初顶着太监的身份,尚且惹得不知道多少妃嫔宫女暗暗倾心,只慑于其凶名,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如今更好,太监变皇帝,不但权势到了巅峰,将来也有了指望,那除非傻子才愿意出去呢,出去后能找到比皇上更俊美更有权势的男子吗,那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都值得她们去博一搏。
反正天家说是最重规矩的地方,实则内里有多脏污,有多不在乎人伦纲常名分,她们多少都知道,只要她们能入皇上的眼,纵曾是废帝的妃嫔又何妨?
豫贵妃对众年轻妃嫔的这些个异想天开是好气又好笑,一个个儿的都当自己是天仙呢,也不瞧瞧自己给皇后娘娘提鞋配不配;且就算皇上要充实后宫,不知道选秀么,放着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不要,反去屈就她们这些个仇人的女人,都当皇上是什么呢,收破烂儿的吗!
要依豫贵妃的本意,压根儿不愿去管这些个异想天开的东西的死活,就由得她们去作,看回头一个个的会落得什么下场。
就昨儿一个个还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她们,结果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开恩,肯给她们活路了,立马又得陇望蜀起来,那真是落得什么下场都活该,怨不得任何人!
可这是皇后娘娘交给她办的第一件事,那她就一定要办好了,不辜负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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