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瓷罐收好,华安正准备去书房翻看医馆里仅存不多的几本医书,目光却无意中被桌子上搁着的一封信吸引住。
华安拿起信封,信手拆开。远方亲戚的信还是要看的,若是对方有难处,自己能帮衬还是要帮衬一二。
医者医民,就当谨守本心,力所能及之,理当出手相助。
“元承吾弟:经别数载,兄甚为想念。犹记熹平四年初,会晤弟于长安城内,如今想来,历历在目。
近日,兄作青囊经,不日将携作拜会。期许与弟共诊。若所作无误,愿广发天下,为黎民福祉。
中平元年正月初三。
兄元化敬上。”
华安拿着信纸的手在颤动,脑海里一片空白。
著作青囊经的元化何许人也?
华佗,字元化,东汉末年神医,一本青囊经活人无数。
三国演义里为关二哥刮骨疗毒,敢提议为曹操开颅放血的东汉末年最强医者!
而今,这个当世最强医者居然成了华安的远方伯父…
“父亲,一定是您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
华安对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再一次产生好感。
留给自己一间医馆,一个良家子户籍,一个当世神医的远房伯父。
这份遗产,弥足珍贵。
除了月余前年节时分才给自己素未谋面的亡父敬香三柱的华安收好书信后,破天荒又跑去隔壁的华氏祠堂为已逝的华氏列祖列宗敬上香火三柱。
“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华安,但就凭你们留给我的这份遗产,我一定替你们把华安医馆发扬光大。
愿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我。”
华汶站在前院的窗沿后,搁着窗户缝隙看着正在给华氏祖宗敬香的华安,长长呼了口气。
“父子俩呕了几年的气总归是要了结了。”
华汶犹记得十年前,华安父亲将七八岁大的华安从他母亲手里抢回长安城时,华安是如何的憎恨他父亲。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华汶回忆往昔,如历历在目。
如今,华安父亲已亡故数月,华安又终于想开了,华汶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心下去陪伴太老爷了。
已经苟活了六十三载,够喽。
敬完香,华安按耐住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老老实实的走进书房,开始翻看一本封面空白,署名为华氏青喆的医书。
按华氏谱系,华安父辈为元字辈,祖辈为青字辈,这本书应该是华安的祖父所作。
翻开医书,华安看的津津有味。
得亏前世的媳妇对隶书字体情有独钟,自己为了投其所好,可是下过苦功夫勤学苦练的。
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还好如今不是西汉,不然我华安抱着一堆竹椟对着上面的篆字,指定抓瞎。
感谢东汉隶书,感谢蔡伦改良纸张。
读书一旦入神,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已入正午,鼻子里闻到阵阵粥香的华安饥肠辘辘,在肚子叫了三声后,终于意犹未尽地放下手里的医书。
“我这祖父若不是亡故的早了些,经年时久也一定会小有名气的。可惜了。”
对于这本医书内的很多文言文华安虽然一知半解,可医书大多描述的是医理药理和诊断说明,对于钻研医学小二十年的华安来说,不难参悟吃透。
一理通百理通嘛。
“食饭了,医者。”
“太公,就来了。”
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华安忙走出书房,此刻饭香味可比书香味更吸引他。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因废寝而忘食,已经一米七五左右身高的华安希望自己再长高一点。
起码看起来更威武雄壮一点也好,万一将来黄巾军攻入长安城,自己也好扛上长矛去助守城邑不是。
午饭很简单,不,应该用简约来形容。
一锅稀米粥,刚从腌咸菜缸里舀出来的一碟子咸菜,半屉黄馍馍。
华汶吸溜的很香甜,甘之若饴,或者说是习以为常。
可华安却实在难以下咽。
吃惯了细粮和精肉的他,如今吃起来黄馍馍竟是如此难以下咽。
倒不是他矫情嫌弃,是他的肠胃在排斥。
看来,要尽快把妇炎洁给户曹掾史送去才行,也该割两斤肉改善一下生活了。
“医者,适才我去街上买米,听街上的人说如今黄巾匪贼在攻打洛阳城嘞。”
华安放下手里的木筷,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这年头,大家吃饭都是用衣袖擦嘴,人命如草芥的年头,想矫情都没得矫情。
“太公,您还记得我爹有个远方兄长吗?字元化的。”
华安想从华汶嘴里更多的了解一些有关神医华佗的信息。倒不是要刻意的去投其所好,只是先做到心中有数,以免初见时不知所措。
“元化?哦,想起来了,十来年前,那时候您还在您母亲那边嘞。
是有这么个人,和老爷一起在咱们这医馆互相切磋探讨医术,两人颇为投缘嘞。
当时听老爷说那个人是他的远方表兄,再后来就没见来过了。”
华安第一次从华汶的口中得知有关自己母亲的讯息,他还以为这个华安的父母双亡了呢。
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太公,您有我母亲的消息?”
华安尝试着问了一下,如果华汶愕然看着自己,那就说明自己母亲应该已经亡故了。若是其他表情,那就有的期待了。
华汶放下手里的碗筷,轻叹了一声。
“医者,您不问老仆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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